枝嫩黄凝玉腊梅。
宝生见各种家俱事物美轮美奂,不由的啧啧称赞,回头瞥见刘灵正狠狠地瞪着自己,拉牛牛挤出来,只能把剩下的啧啧声和着惊叹吞进肚子。
雅间已经有多人。这时,一个大矮胖子熏熏然窜过来,揽过刘灵,直嚷道:“罚酒罚酒,你看我都被他们给灌多了几杯。”突然见到宝生,笑嘻嘻说:“这是谁啊,这么俊俏水灵的小子,你哪个戏园子寻来的。”说着欲揽过来,刘灵慌忙将身子一遮,宝生趁势轻轻侧身移位,谢睿也上前拉过矮胖子:“这位是灵的表弟,不可轻浮。”胖子听得才作罢。
谢睿又道:“这位小表弟刚才一闪,身手俊逸,不知该怎么称呼?”宝生见他望向自己,目光似询问似关怀,不知怎么回答,回头望向刘灵。刘灵不耐烦的摆摆手说:“表弟生宝,就叫他生宝好了。”宝生连忙做了一揖。抬头一看,见东向首座上藏青色衣袍的公子风华无限,正是那位在驿馆门口见过的抚远将军。见连曜目光也投过这边,生怕被他认出,宝生连忙低下头跟着刘灵归位。
矮胖子高声道:“今天连将军做东招待,小弟牵线搭桥,各位赏脸到来,自然要给各位来个特色,来个惊喜。”说着啪啪拍了两掌,厢房门轻轻开启,两队艳丽女子鱼贯而入,这些女子都二八年纪,明眸皓齿,婀娜生姿。一队女子在各位客人旁边跪下伺候,一队女子来到席前的彩色地毡上开始舞蹈。
宝生看着矮胖子满脸横肉,心想,这胖子长的真是瓷实啊,偷偷拽了拽旁边的刘灵,问:“这主话人怎么称呼?”刘灵悄声说,“这是王家二公子,大家都唤作王二,挂兵部侯补副郎中。”
宝生转身见旁边的女子年岁和自己差不多,一身单薄的绯色衣裙,衬的雪白的脸蛋娇艳欲滴,心中喜欢,就问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这女子说道:“公子,奴家叫枫儿,先敬公子一杯。”说着轻靠过来,缓舒玉臂,拿过酒壶掩袖自饮一杯,又轻轻转过头斟满一杯,为宝生敬酒。宝生在家也常和父母小饮一番,于是大方接过小杯掩袖饮下,只觉这酒和家里喝的香甜的糯米酒糟不大相同,稍微辛辣劲爽,一杯下喉,十分带劲儿。
枫儿见宝生喝的爽口,不由笑道,“那奴家再敬公子一杯。”说着口中含着酒欲送过来,宝生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红了脸猛站起来深深忙做了一揖,瑟瑟道,“姐姐客气了,宝生自己来。”话没说完,就引来哄堂大笑,矮胖子正在由美人喂酒,更是推开美人,一口酒喷出,笑趴在几上,任由旁边的女子抚背。谢睿扶着身边的美人,斜斜瞥向这边,玉面含粉,微微带笑。宝生低头遮掩之际,却看见东座上,连曜正含笑自饮,但眼色无限清冷,仿佛与周遭一切疏离。
刘灵掩饰道:“舍弟家教严厉,今日第一次跟我出来,大家莫怪。”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宝生,宝生脸更红了,心中有些后悔今天跟来此处。这时枫儿盈盈笑道:“公子莫怪莫怕,奴家只是个玩笑。”说罢奉上一碗晶莹羹汤,上面撒着几瓣小小丹桂花,宝生接过细细吃了起来。
矮胖子还不肯罢休,上前纠缠说,“小兄弟喝什么羹汤,来着可得喝酒。”说着又递上一杯,刘灵正想帮宝生挡掉,被人一拉,转身见是谢睿。只好忍住不发,宝生见刘灵不发话,定了定神,大方接过杯子,转过头掩袖间喝下,直觉一阵辣味呛上,不想让人看了笑话,生生忍住,结果憋得满脸通红。枫儿笑着绞过湿帕子帮宝生敷脸。
谢睿悠悠打圆场说道,“连将军带来这些百丽舞姬,让我们也见识了异族妙人。”连曜微微一笑,答道:“只不过大家一起寻个好乐子,她们学跳我朝舞蹈,舞的倒也不错,若是大家有些兴致,要不看看她们的本族舞蹈,更是精妙。”说着使了眼色给领舞的女子。女子点点头,带着舞姬们悄然退下去。一会儿,一位身着百折长裙红色短袄,束发高髻女子进来,双手持着短折刀,甚是英气。
一时鼓点响起,女子踩着彩毡,跟着棒声,或是胡旋,或是甩刀,激舒并存,急缓相容,一会儿像疾风般的向前冲,左右猛刺,一会儿如魅影般轻快猛移,喀嚓挥刀,满是铿锵之气。
宝生在座上连喝了多杯,一时喝上了兴头,看刀舞结束,跟着众宾客连声喝彩。
矮胖子正缠着宝生斗酒,见宝生腰间也系一柄短刀,凑上说:“生宝小弟这刀也是精致。”宝生大方解了腰间短弯刀奉上。众人见这刀中长,刀筒银铸,上络金丝,抽出竟然寒如星月。矮胖子接过试试,连声说,“这刀好,这刀好,只不知和刚才舞姬比试一番,谁者更甚。连将军,你倒说说看。”连曜笑道,“舞姬只是花拳绣腿,生宝兄弟的则是真正宝刀,不可比拟。”宝生望过去,却觉得连曜目光间有股傲慢的凌人气势。
宝生已有几分酒意,一阵头脑发热,站出来对连曜说,“姐姐舞的好看,只是单人来舞,不免寂寞。宝生学得粗浅刀法,不如我和这位姐姐用刀对舞。”待刘灵反应过来,已经飘飘然跃出案前。矮胖子连声称好。连曜笑道:“生宝兄弟如此兴致,那就叫舞姬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