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夫子紧紧地蹙起了眉。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异样的情况,学子们有些不安,紧紧地盯着唐盛,恨不得将他盯出一个洞来。
唐盛只能慢慢地扯开书袋,将书袋里的另一套笔墨纸砚一一拿了出来,他在拿的过程中,掌心里全是汗,整个人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套笔墨纸砚被拿到桌面上之后,全场一片哗然。
“这不是叶青羽昨晚买的那套用旧的笔墨纸砚吗?居然还真被人给偷了啊!”
“平时看着唐盛挺老实、厚道的一个人,没想到居然会敢出这种事,真是太可怕了!”
“在学业上名列前茅的人,一般内心都阴暗,再加上他又是个下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那整个人就更阴暗了,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
“我没想到,居然是你,”夫子满脸失望地说道,“整个学堂,最不该做这种事情的人,就是你啊!”
唐盛低着头,一言不发。
“之前,我说叶青羽若是污蔑同窗,那就罚他鞭笞五十!”夫子痛心疾首地说道,“然而,事实却证明,他并没有污蔑了同窗!倘若他真的污蔑了同窗,那么,他犯下的就是大罪,而你又可知,你犯下的是更大的罪?咱们枫林山的第一条山规是什么,你说!”
夫子抽出戒尺,狠狠地在矮桌上抽打了一下。
“凡偷窃者,逐出枫林山,送交官府。”唐盛心惊肉跳地低着头,沉声回答道。
“你知道就好,”夫子气得直喘粗气,“既然你知道这个规矩,你为何还要做这种事?此事既非君子所为,又不为世所容!”
唐盛一言不发。
夫子对他算是失望透顶了,他扭头看向叶青羽:“青羽,你说这事该如何解决?”
“是学生不对。昨夜,学生向一位同窗买了一副笔墨纸砚,今日一早,不慎将它遗忘在了住处,是唐兄好意替我将它们带到了学堂上,哪知道,还未等转交给我,便已经到了夫子授课的时候。”叶青羽不欲与人交恶,因此,给了夫子和唐盛一个台阶下。
从夫子对唐盛的态度来看,想必唐盛以前是夫子的得意门生,自己又何必死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硬要将唐盛赶出枫林山、扭送官府呢?
更何况,这不等于毁了人一辈子吗?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嗯,说得好,”夫子点了点头,颇为满意地说道,此时,他倒是对这个心胸宽广的叶青羽高看了几分,“那么,此事便到此为止吧。只是,大罪可免,小罪难逃!唐盛,之前叶青羽说若证明他污蔑了同窗,他便愿意受鞭笞五十的责罚,此事因你而起,这鞭笞五十的惩罚,便由你受了吧。”
学子们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虽然唐盛这事儿做得确实是缺德,但是他们更愿意看到叶青羽被赶出枫林学堂。
因此,众学子对于唐盛得到的这个“大快人心”、“自作自受”的结果,并不感到开心,这意味着他们在叶青羽那里打了败仗、吃了大亏。
没想到,唐盛在听完这话之后,居然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夫子,这鞭笞五十的惩罚我不愿意受着。”
“不愿意受着,那你想干嘛?”夫子刚刚因为对叶青羽的高看而平复下来的情绪,此时又更加地激动了起来,额头上冒出了一两根青筋。
“夫子,枫林山的山规中,有这样一条:学生勤学者、有进益者、守学规者,给免帖一纸,遇该责时,姑免一次,”唐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说道,“学生既勤学、又时常有进益、更是谨守学规,那么,是否可以让学生姑免一次惩罚呢?”
说着,他就从书本里找出了夹着的一张免贴,双手递到了夫子面前。
“好!好!好!”夫子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想当年,这张免纸还是他亲手签发的呢,想不到,最后竟然成了堵他心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