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学子们面面相觑,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最尊师重道、学业最佳的唐盛,竟然会顶撞向来对他青眼有加的夫子。
学子们屏着一口气,只觉得学堂内的气氛,如同骤雨将至一般。
可到最后,夫子却也没再说什么了,他将手背在身后,走到最前面的矮桌前坐下,又拿起了花名册开始点名。
而此时,唐盛非但没有感激叶青羽让他免受牢狱之灾,反倒还怨毒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一般。
叶青羽视若无睹,倒是踮起脚尖站在窗外的宝儿,提起了一口气,心中警惕不已。
宝儿只是叶青羽的书童,既不算是枫林学堂的免考入学生,又不算是枫林山的下人,因此,只能远远地趴在窗台上,跟着一起听课。
夫子点完了花名册之后,拿起了手里的书卷,正要开始今日的授课,就听到学堂上又有人说道:“夫子,不知叶青羽这位同窗,能否跟得上我们预备丁班的教学进度呢?他可是半途而来的学子啊。”
“是啊,若是叶同窗跟不上咱们的念书进度的话,那就让他先自学一段时间吧。”
“否则的话,基础都没打牢,这跟着咱们一起听课,也是耽误时间啊。他在自学期间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我们身为同窗,都会很乐意帮他的。”
……
帮他?那是不可能的!
一旦叶青羽被迫开始自学了,他们一定会对他不闻不问,不管他问什么,他们都不会回答。
他们要让他永远没有再回预备丁班念书的资格!
夫子蹙了蹙眉,有些为难地考虑了起来。
南老先生向来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他既然能将叶青羽分到这预备丁班来,想必这孩子是适合在预备丁班念书的。
可万一南老先生是觉得他实在是太差了,而这孩子又是山长云出岫送进来的免考生,因着想给云出岫老先生几分薄面,才不得已将这孩子放进预备丁班的呢?
叶青羽虽然面无表情,但他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捏起了拳头。
没错,他也很紧张。
只是,他越紧张就便显得越镇定。
让他暂时自学,对他而言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已经自学了很多年了,他来到枫林学堂需要的真的不再是自学了,他希望有一位经验丰富、学富五车的老先生给他传道授业解惑,助他走上这条青云路。
就在学子们以为夫子一定会听从他们所有人的呼声时,夫子翻开了手中的书页,斟酌着说道:“这样吧,假如你能把这本书的第一篇文章背下来,并且,稍微解释一下文章的意思,你就不必自学了。”
学子们一听,立刻就乐了。
这是叶青羽昨天傍晚才拿到的书,他肯定没翻过,刚顾着适应环境了吧?
叶青羽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书卷给合上了,不疾不徐地背诵了起来。
清风拂过学堂外的竹林,发出了一阵清雅的飒飒声。
叶青羽的声音很好听,如同玉珠坠盘、又如同山间清泉。
学子们翻开书卷对照着他背诵的内容,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过去。
这篇文章很长,足足有五页,可是叶青羽却流利地将它背了出来,一字不差。
背完了之后,学堂内鸦雀无声。
夫子有些赞赏地点了点头:“很好,看来是下了功夫的,昨日一来枫林学堂,在知道自己已经被分配到预备丁班的情况下,依然可以不气馁地读书,有此等心性,日后必然能成一番大业啊。”
“夫子过誉了。”叶青羽抬手行礼。
“过誉说不上,你妹妹能写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样的佳句,料想她的哥哥也差不到哪里去,”说着,夫子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只是,光会背书可不行,你知道这书中的意思吗?”
此言一出,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
学子们自然是不信他能说出书中的意思的,这叶青羽又不是天才,哪能一边背书就一边无师自通地理解了书中的意思呢?
只是,今日,叶青羽在文房四宝被偷的事情上,就已经打了他们一次脸;在背诵第一篇长文章的事情上,又打了他们一次脸;这第三次,他们还会被他打脸么?
学子们妄下论断了。
果然,叶青羽逐字逐句地将整篇文章的意思解释了一遍,他的解释非常详尽、无比正确,对此文章的透彻感悟,堪比这当朝大儒。
夫子听完之后,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
此等见地,自然不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学子会有的,看来,这叶青羽昨夜是遇见了一位了不得的大儒了啊。
有这大儒对他青眼有加,他还会在预备丁班久留吗?
金鳞本非池中物啊!
在他将这篇文章的意思给透彻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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