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有一丈深,若是有人不识水性,掉下去必死无疑!
叶老爷子双目无神,直愣愣地望着湍急的河水,也不知在想什么。
“爷爷!你回来好不好?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咱们一起商量好不好?”叶琼丹迫切地问道。
叶老爷子终于抬起了耷拉的眼皮,浑浊的眼里有了黯淡的光芒,他依旧没有回头,声音苍老而又沉重:“回来?我回来做什么?回来面对这个散了的家吗?”
“爹!”二伯大喊了一声,焦急地说道,“您和娘在,家就在!您和娘不在,家就不在了!”
“呵……”
“爹,您到底为什么想不开啊?您说出来好不好?儿子虽然没有大才,但是只要爹有用得着儿子的地方,儿子都愿意好好去做,”说着,二伯红了眼眶,跪在了地上,“爹,儿子不孝,之前顶撞了您,求您不要跟儿子置气,您下来好不好?”
叶老爷子终于微微偏了头,看了二儿子一眼。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心如死灰,可没想到看到二儿子低声下气的样子,他的心中竟然奇异地升起了一股快感。
以前,二儿子在他心里的地位一直是很卑微的,是给大房一家赚钱读书的工具,他在他的心里不被当成是有独立人格的人,而是老两口和大房可以随意驱使的半个家奴。
他觉得他扪心自问,并没有将他看成是家奴,可是潜意识里呢?
不久之前,老二因为香丫头的婚事,和老两口、大房彻底翻了脸,这让他震惊,更让他震怒!
二房不过就是他们养着赚钱工具罢了,分家闹翻就罢了,怎么还能彻底忤逆他们了?
真是太过分了!
这不孝子就是遭天打雷劈,他也不心疼!
因为,他不孝、不义、不恭……他的罪简直是罄竹难书!
“爷爷,您就说说吧,您为什么会想跳河?谁人使您想不开了?”叶琼丹问道,“若是您被人欺负了,您占着正理儿,我一定把那人抓到你面前来,为你讨回公道。”
叶老爷子一听这话,胸口顿时就起伏了起来,显然是有些激动了。
“怎么?爷爷不想说?”叶琼丹挑眉,“那您为何要跳河呢?跳河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更何况,爷爷您不是向来看重黄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吗?相传自尽的人,阴魂会在死后被送到枉死城,永世不得投胎,那您岂不是连黄泉底下的列祖列宗都见不到了?这您也能愿意吗?”
“住口!”叶老爷子的眸光顿时就犀利如刀了,他紧紧地抿着唇,扭过头来望着叶琼丹,一字一句地说道,“谁都有资格提列祖列宗!就你最没资格的人!你将叶家毁了,你知不知道?你是叶家的罪人!你是叶家最大的罪人!”
说到这里,叶老爷子的肩膀微微颤抖了起来,他使劲地拄着拐杖,却是怎么也拄不稳。
他的眼里是藏不住的恨,除了恨之外,还有更多更浅一层的复杂情绪,那是为她骄傲、为她惊叹、后悔自己看走了眼……
“我怎么就成了叶家的罪人了?”叶琼丹直视着他的眼睛,不解地问道,“我是杀人放火了,还是坑蒙拐骗了?我并没有给叶家抹黑,我并没有让先祖脸上蒙羞!”
“呵呵,是啊!你没杀人放火,你也没有坑蒙拐骗,”叶老爷子眯了眯老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喷出看一股鼻息,“可你断了叶家的未来!”
“我哪里断了叶家的未来?”此时,叶琼丹也不忍说,他的叶家根本就不是她的叶家,因为叶老爷子已经让叶氏宗族的族长将他们三族全部从族谱中逐出了。
“我问你,阿刚坐牢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沾了一些关系?”叶老爷子质问道。
“是。”叶琼丹坦然地承认了。
“丹丫头啊!丹丫头!我自问这些年待你不薄,也没让你活活饿死,你就是这么回报你爷爷的吗?叶继刚是谁?那是叶家的根!那是叶家的希望!没了叶继刚,你让叶家怎么飞黄腾达?”
说到底,他还是不认可叶青羽的。
哪怕叶青羽马上就可以去北地五大学堂之一的枫林学堂念书了,叶老爷子依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叶家的二房、三房在他眼里,根深蒂固地就是给大房赚钱的附庸品,叶青羽不配代表叶家,只有大房和大房的儿子们,有资格代表叶家!
“所以爷爷是很恨我了?”叶琼丹明明白白地问道,“在你心里,值得被你当成孙子的人,只有叶继刚和叶继武,我二哥什么也不算?对吗?所以你今日心如死灰,接着恼羞成怒!爷爷,这对三房公不公平?公不公平?”
“呵呵,”说到这里,叶琼丹笑了,“我在想什么?我居然想从爷爷这里得到公平?真是太可笑了!”
“丹丫头!你毁了叶家,”叶老爷子沉痛地说道,“叶继刚犯事坐牢了,那么,他以后无法再走仕途了,他爹叶奉先受他连累,以后也不能走仕途了,你是不是满意了?毁了叶家你是不是满意了?你简直太让我失望!太让我痛心!太让我愤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