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想办法?你能想出什么办法?你不会是要把咱们养老的几亩地,全拿出来帮他们擦屁股吧?这我不同意!我第一个不同意!”一直沉默不语的叶老太太终于说话了,“咱们年轻的时候,为子女累死累活,到老了,居然连点养老的田地都没了,走遍天下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娘,咱们大房、二房、三房不是会每个月给你们二老交二两银子的养老钱吗?一个月六两银子,还不够你们花的啊?”叶奉先弱弱地说道,“你们年纪大了,也就是穿衣吃饭而已,一个月给你们一钱银子都嫌多。要说当初分家的时候,还不该给你们分田地呢。”
“好你个孽子!”老太太痛心疾首,想到年轻时为大儿子吃了那么多苦,临了,大儿子竟然毫无良心,她的心中又悲又愤,难听的话是一句又一句的往外蹦!
这时候,村里的人差不多也吃完饭了,听到了叶老太太尖利的骂声,他们纷纷围了过来,也从她一句又一句往外蹦的话里,渐渐地明白了今天叶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天啦!想不到这叶继刚看着本分,居然这么可怕,连毒杀六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二房、三房和他又没有血仇,以前两房的人,还给他们吃了好多年的人血馒头,叶继刚这么忘恩负义,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以后再见着叶继刚的时候,咱们可得绕远点儿!也别跟他接触了,说不定那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让他记恨上你了,当晚就得上你家投毒,让你全家毙命!”
“诶,我说这种人就不该再留在村里了啊!这留在村里多可怕啊,咱们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
村里的人你一眼我一语地议论着,看叶继刚的眼神,跟看瘟疫似地。
叶老爷子的老脸有些发红,他攥着拐杖重重地在地上锤了几下,怒吼了一声:“够了!都别骂了!从明天开始,让大房、二房、三房除开每个月给我们的二两银子的养老费之外,再轮流给我们养老!一房赡养一个月!”
“这可不行!”自私的叶奉先第一个提出了异议。
他每天坐吃山空,拿着分家后的散银,跟飘絮在家里吃香喝辣,这要是得给爹娘养老了,不等于是把嘴里的鸡鸭鱼肉,给分出去了一半吗?
再说了,老两口说要扯布做衣服,这钱是给还是不给?
叶老爷子说要喝点小酒,这钱是给还是不给?
……
“不行?不行你就自己解决那三十亩田的事情!”叶老爷子铁青着脸说道。
这下,叶奉先无话可说了。
“说得好像你能解决那三十亩田的问题似地!”叶老太太冷哼了一声,“就算把我们养老的那几亩田都赔出去了,再加上手里的存银,那也是远远不够的啊!”
叶老爷子一言不发地回了屋,不一会儿,从屋里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和几张田契。
这个檀木盒子有些潮湿,像是已经在阴暗的地方埋了很久似地。
叶老爷子打开檀木盒子的扣锁,将盒子和田契递给了叶琼丹:“加上这些,你看看够不够。”
由于大龙朝的土地兼并问题严重,土地大多数集中在大地主手中,流落在外面的土地卖价极贵,一般好的田地要三十两银子一亩,差的田地也要二十两银子一亩。
叶家的这些田地,来得很蹊跷。
叶家祖上只留下了四五亩田地,以前,叶老爷子靠着这几亩田,辛辛苦苦地栽培叶奉先,而那时候叶奉先很勤勉,读书也很有天赋,年纪轻轻地便中了秀才,让为了供他读书而非常辛苦的叶老爷子深感欣慰。
之后,大房媳妇、二房媳妇的娘家想沾叶家大房的光,便让家境还算不错的王素新和尤月娥嫁进了叶家,两人的嫁妆,全被叶老太太收走,拿去贴给叶奉先读书。
再后来,叶家三房娶了媳妇,没过几天,叶老爷子就买了几十亩田,对外只说是捡了一笔银子。
三房儿子很懂事,从十一岁便开始跟着人去南方做生意,南来北往地到处跑货,只因为人忠厚老实,一直也没成为大商贾。
十五岁那年冬天,他从南方带回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说要和她成亲。
老太太最开始死活不同意,后来老爷子找那位姑娘聊了聊,却是很快就同意了。
此时,老太太瞥见了那个檀木盒子上,雕着一个“谢”字,立刻上前打翻了盒子。
“哐当——!”
盒子弹开了,里面的金叶子撒了一地,明晃晃地有些刺眼。
“啊哟!”外面的人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看起来家境不如唐家的叶家,竟然还藏了一盒金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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