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莫非王土。无论秦楚,即使是两教教坛,依旧是周天子脚下的。
附属国再强大,这个朝代,依然是周朝。
可是,自周幽王之后,西周灭亡,新生的东周势力单薄,各诸侯国纷纷雄起,但依然是要朝见天子的。
其实,所谓历史,还是有些东西没有写进去的。比如说君之协议。自周幽王后,周天子实权削弱,却依旧是天子,所以,无论哪个诸侯都不敢喧宾夺主,代其执掌朝政。但因为周天子军方政方的实权都已经丧失,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掌握一地。
南楚之南,南蛮以北,孟州孟城,便是这个地方。
那里没有七国之争,没有诸侯执政,即便是姬氏城主,都没有太多的管辖百姓,任其自由发展,和平发展。
但因为三百年的蜕变,姬氏这个姓氏还是极具影响之力,再加上历代城主本就是爱民如子,百姓爱戴,所以,天下民众十之八九,都期盼姬氏周天子重新执掌天下。
这却是各诸侯国所忌讳的。
据部分野史记载,当年晋国最是了得之时,晋王期盼姬氏复国,从而挟天子以令诸侯,但四方诸侯皆不满,从而引起了后来的赵魏韩三分晋国。但这终归是野史,做不了实情。可是,姬氏改姓,却是真的。当今孟城城主,并不姓姬,而是姓江。
魏国士兵看见那帘幕上的图腾,赶忙下马跪拜道:“参见周天……不,参见孟城江城主。”
车内传来一位男子笑声,十分洒脱,但却极其青涩,让人听来才知道,原来是个少年。
“邢城士卒果真了得,改口也是迅速,避其忌讳。但我不是孟城城主,城主现在不姓江,而我,却是叫江鼓雨。”
少年说话间已经走出了马车,看上去,年龄与楚非相仿,身着青紫色布衣,腰间挂着翠绿色青蝠环莹玉佩,脚下棕色皮靴镶着一圈金丝边。看上去,搭配的平淡无奇。
但若是配上少年眉宇间的那份自信,脸颊蕴藏的那份俊美,嘴角笑容里显露的那份从容,根本无法再次平淡无奇。
身为周朝姬氏,自天生而来便是皇族气息,百余年来,虽然刻意隐藏,但总也是无法遮掩,难怪亲民。
其实,周天子对于诸侯国的施压,已经是一让再让,十年前,更是辞去了城主一职,晋国智氏旁亲,代为执掌,这也是为何野史会把晋孟联系在一起的原因。
“口误,口误,望江副城主莫怪。”士兵头头把头低的更低了。
“早知魏国邢城,有昊天香火钱一说,如今看来,也是如此。乱世之中,虽属自然,但这儿离邢城,怕是有些远了吧?”谁知,车内有一女子说话,声色之中,也不难辨认岁数不大,与眼前的江鼓雨应是相仿年龄。
“这……小的见财起意,罪该万死。”士兵头头沉声说道。
“见到我等,依旧不卑不亢,阁下的胸襟,非一城士卒能任啊。”车内女子笑说道。
“七国乱世,不比孟城,官大敛财易,做人难。官小做人虽仍不易,但保命不难。”
士兵头头说完之后,头似乎已经触到了地上。
在场的人都没有再说话,因为江鼓雨没有说话,车内的女子也没有说话。
他们并不是在意士兵说的难易之事,而是“不比孟城”这四个字。
其实,这个士兵头头说的也是这件事。他没什么学问,这句话,也许是他这辈子说的最讲究的一句,但之所以说的最讲究,最到位。恐怕不是他脑筋转得快,而是因为,那是肺腑之言,是天下百姓的肺腑之言。
七国乱世,不比孟城。孟城盛世,可否统领七国?
许久,江鼓雨依旧没有说话。
低头叩首的士兵头头,在这一段时间,像极了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许久,还是有人说话了,却不是他们,而是另一辆马车的人。
楚非,楚京一。
他叹气说道:“为何?”
江鼓雨皱眉道:“奈何?”
楚非又道:“何不?”
江鼓雨沉声说道:“何必?”
楚非微微一笑说道:“任何。”
江鼓雨摇头无奈道:“何苦?”
楚非看向远方,说道:“何至于此”
江鼓雨看不到帘幕后的楚非,但却也看向远方说道:“何乐不为?”
楚非不再说话,马车内一阵沉默。
沉默终究会被打破,江鼓雨就是这样的人:“阁下怎么称呼?”
“楚京一。”
“楚京一吗……”另一辆马车内,少女轻声说道。
其实,两人的八个“何”,并不简单。只是诸多忌讳,所以二人都没有说的那么明确。
“为何放任诸侯纷争,天下本是周天子的?”
“奈何天下七国乱,不为天子一周平。”
“何不乱世平天下,重新做回姬氏王朝?”
“何必如此呢,生灵涂炭。”
“任何人都不会否认天子的大周帝位。”
“何苦将孟城也搅入这摊浑水中?”
“天下本就是大周的,您这样说,何至于此?”
“天下虽乱,但四宗门已渐渐将乱世缓和,何乐不为?”
当“何乐不为”之时,江鼓雨脸上面带笑容,甚是欣慰。
旁人很难猜到是“四宗门”,但楚非不是旁人。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本就是四宗门之人,但这么些天,经过龙莹的描述,他只能猜到是四宗门。
就在这场朦胧的对话结束之时,远处邢城快马跑出一个...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