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中的谈话仍在继续,三人来了又走,室中的两人都全无察觉。
三皇子被她一番话砸下来,整个人都有些懵。
他半晌才艰难的道:“我只是觉得……你怎么敢?你就不怕父皇怪罪么?”
“为何不敢?”晏时玥挑了挑眉:“人人都觉得,我如今封了皇公主,为了保住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我应该谨言慎行了对不对?”
三皇子点了点头:“确是如此啊!本来不就应该这样么?”
“我给你讲个故事。”晏时玥笑了一下:“现在,假如说,有人告诉你,你的一个亲戚死去了,给你留了一颗不老神药,这个消息是真的,你会不会欣喜若狂?”
三皇子试想了一下:“当然啊!”
“你现在动身去那一处奔丧,只需要施个礼,就可以拿到不老神药,你兴冲冲的去了……谁知,还没到,就发现灵堂起了火,你的不老神药,也在火中烧化了,你会不会懊恼?”
“那肯定啊!得而复失,这还不怄死?”
“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不老神药,你从来没有得到过?你的日子,与得到这个消息之前,并没有不同,你什么都没有失去。”
三皇子哑然。
她静静的看着他:“我原本就是一个小村姑,就算失去所有,也不过是回归原点,我为什么不敢?哪怕最后我死了,焉知……不是另一个人生的开始?”
三皇子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迷茫,感觉被洗脑了。
他猛然发现了一个事实。
潘赟与人勾结,拿朝廷取士之事谋私利,寿宁公主不可能不知情,那她还进宫求情?还觉得委屈?还觉得唐时玥是针对她们?还觉得明延帝不该处罚?
这想法,有点不对吧?
他终于回过味儿来。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受害的不止是寿宁公主和潘赟,还有晏时玥自己。
只不过,寿宁公主和潘赟是“罪有应得”,而晏时玥自己,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样激烈的雷霆手段,说真的,若不是她已经订了亲,若不是“皇上女儿不愁嫁”,这样的性子,谁敢娶?吓死人了好么?
可是不得不说,这一手儿,太漂亮。
损了她一个人的声名,却保全了父皇和整个朝廷的声誉。
三皇子酸溜溜的想,这一手,肯定帮了父皇的大忙,下一步,就该父皇出手了吧?
他不知道的是,明延帝已经出手了。
今日的早朝上,晏时蕤上了折子。他提出了几点科举改良的意见:
首先,提出了誊录之法。
因为现在的考卷是糊名的,而誊录,是把考卷重新誊写一遍,再交给考官评阅,杜绝了考官辨认笔迹、标记之类的弊端。
其次,提出了锁院之法。
锁院就是朝廷在任命主考官和其他考务官员的时候,令朝廷官员到朝堂等候命令,接到命令之后,就立刻进入贡院,一直到考试结束、定出名次之后才能出来。过程之中不许见亲友,也不能与外头有书信联系。
也就是说,在接到命令之前,连考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考官,杜绝了“贵者以势托,富者以财托,亲故者以情托”等等的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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