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逸吃力地起身后跌跌撞撞地走来,刚才着实消耗了不少内力。
“泽儿,你没事吧?”卓逸暗自调理内息,胸口却起伏不定。
“没事,多谢你了,卓逸哥哥!我该走了!”傅泽芝翻过身,趔趔趄趄地爬起来,正欲离开,却被卓逸一把抓住。
“你去哪儿?”卓逸险些摔倒。
“我——自有去处!”傅泽芝心中感激卓逸,不敢看向他,明知卓逸知道她的心思,却不敢明说。
“不行!你不能去,师父已经到烈云庄了!若是让他知道你与他在一起——我不敢想象师父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去!”卓逸拼命拽住傅泽芝的手腕,“你也不看看,现在我们身处的险境,还不知今夜能否走出这丛林?”
这一提醒下,傅泽芝才醒觉此时天色渐暗,已是黄昏,而自己与卓逸不知身处何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丛林,现下正值盛夏,蛇鼠虫蚁横生,确实要先脱离眼前的困境才行。
她琢磨了片刻,决定与卓逸一道走出这丛林后再做打算。且目前全身湿透,身体十分笨重,行动起来也非常不便。
两人在水边找了块能遮住人的大石头,准备就地将衣物烤干。所幸卓逸所带的火刀火石全用油布包裹起来的,他寻了些干柴,当即升起一堆火,开始轮换着将身上的湿衣脱下烤干。
折腾了好一会儿,傅泽芝才穿好烤干的衣服从大石头后走了出来。此时两人均感疲倦,肚内空空,卓逸拔出匕首,借着月光在水里捕鱼。所幸这水里的水产颇丰,两人不至于饿肚子。吃饱喝足,两人打算在天亮后再寻路出丛林。傅泽芝靠在卓逸肩上,听着他的箫声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破晓时分,丛林中传来清脆的鸟叫声将傅泽芝吵醒。她睁眼一看,自己竟横躺在卓逸的腿上,卓逸背靠着石头睡得正熟,手中仍拿着匕首,看来昨日他消耗了不少内力。傅泽芝赶紧翻身爬起来,捋了捋衣裳,着急道:“天亮了,卓逸哥哥,我们快走吧!”
卓逸猛然睁开眼,见天色渐明,站起身,揉了揉被傅泽芝睡得麻木的双腿,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将手中匕首插回腰间。
两人在丛林间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找到一条猎人打猎时留下的小径。傅泽芝欣喜不已,卓逸也难得地一展笑容,沿着小径走出了丛林。
刚走到县城郊外的官道上,傅泽芝道:“卓逸哥哥,我走了!”
“不行!这次你得听我的!”卓逸上前一把拉住傅泽芝,死死地钳住她的手腕。
傅泽芝欲挣脱逃跑,猛然间只觉后颈一阵吃痛,便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泽儿,对不起了,保命要紧!”卓逸将傅泽芝背负在背上,走向原先住过的客栈。
在一阵颠簸中,傅泽芝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竟然是在马车内,双手被缚住,嘴里竟也塞着棉布,车厢内只有自己一人。随着车帘被风吹起,傅泽芝才看见是卓逸坐在车厢外驾着马车。她也不知被卓逸打昏后昏迷了多久,现在走到哪里了。傅泽芝用脚敲打了车厢,试图引起卓逸的注意。卓逸听到车厢内有声响,但并不回头,仍自顾自地驾着马车继续前行。傅泽芝心中怒火顿起,奈何嘴被塞住,无法发出声音,不然她肯定将卓逸骂个狗血淋头。
到了晚上,奔波了一天的马车终于在珑琪县郊外一家客栈中停了下来。这时傅泽芝心中的怒火已消减,卓逸将她口中的棉布拿掉,她也不骂人,只是瞪大了双眼怒视着卓逸。卓逸也不看她,继而给她松绑,低声道:“现在已到了珑琪县,明日我们换马。”
“我若是晚上逃走了,你又怎样?”傅泽芝不甘心就这样回烈云庄,毕竟穆越昭此时生死未卜,不知是不是如自己所愿引走了那些杀手,他们已回到了崇天府。
卓逸忽然抬起双眸靠近傅泽芝,眼见着两人的鼻尖快要碰上了,傅泽芝却不退缩,心中对卓逸有些气恼,就是要和他对着干。
“泽儿,你能为我想想么?若你受到师父的惩罚,我是站在师父一边还是护着你?”说完,卓逸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径自向客店中走去。
傅泽芝心中一阵抽痛,突然觉得自己确实对卓逸有些残忍,毕竟他还是自己的兄长啊!是自己唯一值得信任,值得依靠的人啊!罢了,反正都已经到了珑琪县,日后再想办法打听他的消息吧!
自卓逸对傅泽芝说了那句话后,就再也没说以一句话。傅泽芝知道他伤心了,偶尔想找点话题来转移,奈何卓逸根本不理她,就这样两人一路无语便到了崇天府,回到了烈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