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知足便罢,倘若不知足也不必旁人收拾,他犯了陛下的忌讳,陛下总有一天要收拾他的。
宴惊天对如今的朝廷实在也是处境尴尬,他已然不是年富力强之时,对朝政也没有什么大的助力,更不可能跑到西南西北的边境去驻守,去抗敌。
那还能怎么着,只能养在京城里过闲日子呗!
宴轻歌起身,对刘尚仪道:“姑姑以为此事还会不会再闹上两场?”
刘尚仪手中的茶碗一合,看向宴轻歌:“大小姐的意思是想彻底了结此事吗?”
却见他点了点头道:“此事到此为止便罢,他要是再闹,我就彻底把这事了结了,总归我与摄政王婚期临近,总不能一直拖着这个尾巴叫人戳着我的脊梁骨说嘴!”
宴轻歌的忍耐已经是极有限度的了。
刘尚仪叹了口气,走到宴轻歌身旁,有些昏暗的灯火下,烛影绰绰,却显得她的小脸儿越发清瘦。
刘尚仪伸手揽住宴轻歌,宽大的衣袍拢在她的背上,保养得宜的手掌轻轻的拍着,就像是母亲久违的问候。
宴轻歌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情,却不知为何鼻头有些发酸,逐渐湿了眼眶,滚到刘尚仪怀中呜咽道:“姑姑!”
刘尚仪怜惜的拍着她:“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别苦了自己!”
宴轻歌听了这话更难受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来,打湿了刘尚仪的衣襟。
刘尚仪瞧着她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遇到这么混账的父亲,她没有一根白绫子吊死自己就已经是上天好生了!
这么好的孩子,他们是怎么忍心作贱的下去的!
难怪摄政王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果然看人的眼光还是摄政王比较准,也因此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成型,只是最终能否由于实施,恐怕还得摄政王和长公主帮助。
至于太后,她显然不敢抱太大期望,原因很简单,太后老谋深算,对宴轻歌的态度也有些模棱两可的意思,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是太后一向喜怒无常,有些事情倘若叫她知道未必是什么好事。
宴轻歌在刘尚仪怀中哭了一场,豆蔻也是悲从中来,掉了几颗眼泪,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恰巧有女使送来一匣子精致细点,刘尚仪叫她摆在面前的桌上,打开了盖子一碟一碟的取出来,然后指着中间一盘道:哭够了,来吃点宵夜吧,这两天看你总是身心俱疲的,吃点甜食,心情也舒畅些!”
一面说着一面微笑着看着她,宴轻歌这一时倒叫她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刘尚仪身上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珠,用筷子将那点心夹给她,宴轻歌就着刘尚仪的手吃了一个,两人一抬头却见豆蔻眼巴巴的望着那儿,一时都被逗笑了。
宴轻歌一下子又笑出两滴眼泪来,嗔怪道:“你个没出息的,就盯着这些点心,旁的什么都看不见!”
豆蔻听了,强辩道:“没有,属下只是...只是...”
刘尚仪有心要逗她:“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