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便拜高踩低,爱答不理,而对卢靖妃母子恭敬有礼,谄媚逢迎。
世间人情本来如此,在人生低谷时,又有几人能低头看看,能拉人一把?恨不得都上去踹上一脚,或者伶牙俐齿的嘲弄讽刺,嗤之以鼻;而在受到宠信,或者身居高位时,又会换了一番嘴脸,阿谀奉承,笑脸相迎,以图得些好处。
怡安宫里的人,自然在别人眼里,是不受欢迎,而杜康妃对此淡然一笑。大家除了私下里议论几句,各自干事。王佑做事谨慎,不轻易露面,暗自嘱托几个亲信,照顾好杜康妃母子。
王佑始终对怡安宫中的秀儿怀疑,放心不下,他派了人监视,生怕对裕王不利。这一年腊月,皇后宫里突发大火,火势凶猛,众人齐去扑救,熊熊火焰中,嘉靖皇帝却冷漠的站在一边,说道:“如此大火,只怕进去救人的人也会被烧死,皇后宫里的人,有出来的吗?立刻审问,查实这场火如何引起?!”
这场大火,皇后葬身火海,皇后身边的人,大多死伤,侥幸逃得性命之人,被抓来问话,可是审问多日,都不知是如何引起。
第二晚,监督秀儿的人报告王佑,说道:“怡安宫的秀儿提了竹篮,到冷宫去了。”王佑感觉情况不对,随即带人到了冷宫。只见秀儿在冷宫外的一块空旷地上,拿着纸钱、烛香等,跪倒在一角落里。她朝四周看看,将纸钱,烛香点燃,然后说道:“皇后,您走好!到了那边,好好儿保重自个,秀儿也算解脱了。皇后,当年的事,皇上已经猜到,是您冤枉了曹端妃,所以皇上这样对您,真正是因果报应,冤孽啊!”说完,烧了纸钱,跪倒磕头。
王佑等她烧完纸钱,起身回走时,挡住了她的路。秀儿惊恐不定,往后倒退,王佑道:“秀儿,你也不必装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秀儿徒然的叹气,闭了一会眼,睁开后缓缓道:“好吧,王公公,奴婢没有做任何坏事,公公想让奴婢说什么?”王佑冷笑道:“到了现在,你还装糊涂么?说,为什么到了怡安宫?当年壬寅宫变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秀儿轻轻捋了捋头发,冷声一笑道:“奴婢到了怡安宫,是皇后娘娘派去的,因为当年皇后在壬寅宫变中,将曹端妃定为主谋,说她事先知道宫女要谋害皇上,曹端妃被定为死罪,与王宁嫔要同时处斩,杜康妃曾找过皇后娘娘,说道:‘曹端妃参与杀害皇上是冤枉的,因端妃已有两公主,且备受皇上恩宠,怎会干这种株连九族的事?’可皇后说道:‘皇上在她翊坤宫被图谋不轨,欲行杀害,难道她一点不知?她身边的宫女参与了,难道她没有觉察?只怕她是知情不报吧?!’杜娘娘道:‘不论证据如何,我是不相信曹端妃会参与,我去见皇上。’皇后娘娘不耐烦说:‘皇上现在惊魂不定,你去提这件事,是要吓死他吗?你居心何在?!你要闹得宫里不得安宁?再勿多言!’杜娘娘只好退出,不再说了。后来,曹端妃被杀。”
王佑揣摩秀儿的话,说道:“原来是皇后不放心杜康妃,就把你派了过去,让你一有风吹草动就报于皇后,是不是?”秀儿点头道:“是的,皇后始终不放心杜娘娘,生怕她对皇上说些不利的话,所以奴婢到了怡安宫,经常偷听她们说话,可一句半言都没听到,杜娘娘冰雪聪明,不肯轻易评说宫内之事,皇后后来也就放心了,但还是让奴婢待在怡安宫。”王佑恍然道:“我一直怀疑你到怡安宫的目的,原来如此。杜娘娘还在皇上面前说你好话,你没做什么错事还好,若有对杜娘娘不利的事,我饶不了你!”
秀儿低头道:“杜娘娘待人如何,奴婢心里清楚,奴婢现在怡安宫,一心就为杜娘娘马首是瞻,不会做对不起娘娘的事。”王佑道:“看你也伶俐,在怡安宫你要看好娘娘和裕王,有什么人对他们母子不利,尽快告知我,重重有赏。”秀儿点头答应着。
杜康妃母子暗中有王佑护着,总算平安度日。几年后,皇太子突生重病,经名医救治无效离世,太子生母王贵妃伤心不已,第二年也去世了。因为太子是王贵妃所生,王贵妃和参与壬寅宫变的王宁嫔关系密切,据说壬寅宫变的主事之人便是这王宁嫔。当时审问王宁嫔时,王宁嫔一言不发,面对几个宫女指控,她冷笑几下,再无言语。临到处斩时,她凄厉的喊出一句:皇上!下辈子吾若投胎,必当作男儿,推翻你的暴行!
当时对王贵妃就进行盘查,可王贵妃对此一无所知,自然没有结果。可王宁嫔就像嘉靖心中的一根刺,最后的那句话,时时扎着他的心窝,他更加不遗余力的信奉道教,以求解脱。
此时陈道长云游四海,不知所踪,他刻意避开皇上,不攀附嘉靖皇帝。皇上身心备受创伤,召来陶文问话
皇上坐在龙榻上,神色憔悴,声音沧桑里透着悲凉:“陶爱卿,朕召你来,问皇太子事宜。朕的两个太子都先去了,究竟是何原因?”陶文恭敬施礼,答道:“皇上,是不是壬寅宫变后的余孽生事?”皇上大声道:“余孽之事,不得再提!此次事情,是否还有其他原因?”陶文惶恐道:“皇上圣明,既然余孽之事已经肃清,臣琢磨还有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