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后。
东市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顾君宁追到大街上,举目四望,入眼皆是衣着各异的男男女女。
但人海茫茫,哪里还有韩彻的身影?
她的心微微一沉,没来由地感到些许失落。
这是怎么了?
没见到韩彻便感到失望……
难道,她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他?
顾君宁在心里矢口否认。
一个孙子而已。
她有些失神,很快又嘲笑自己的犹疑。
顾家。
冯氏今日没有午歇,神神秘秘地把顾二爷拉到房里。
房门一关,她攥着衣角,又紧张又兴奋地说道:“相公,有人上门说亲了。”
顾二爷一听,脑子里轰然闪过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
有人似乎跟他提过,但这人是谁,说了什么,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冯氏拼命压低声音,满脸放光地把蔺家的事情说了。
“相公,你在外头认识的人多,有没有朋友知道蔺家的底细?那蔺小郎君,当真是个俊俏斯文的吗?”
顾二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俊俏能当饭吃吗?论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哪家小郎君比得过我们家二郎?”
但顾二郎至今无人问津,受了媒人冷落。
这家世,才是一等一重要的。
“蔺家?”他歪着脑袋琢磨道,“是东市泰和楼那个蔺家吗?”
“对对对,相公知道泰和楼?”
他哪能不知道?
那家酒楼在东市名声响亮,装潢得富丽堂皇,老远看着便打眼得很。
而且听他那群酒肉朋友吹嘘说,里面随随便便一道菜,少说也要花几百文钱。
那厨子都是前朝退下来的宫廷御厨。
更别说里面的酒水,那真的是贵到让人怀疑,那酒是用真金白银溶的。
若不是腰缠万贯的主,寻常人家吃饭,哪敢去那么上档次的酒楼?
泰和楼的蔺老板定然是个有钱的主。
顾二爷心里直犯嘀咕。
高攀了,果然是顾家高攀了。
以后三娘要是真嫁过去,这亲家和善也就算了,若是存心刁难,那够他顾二爷喝一壶的。
冯氏见他沉吟不语,知他为难,也摇头道:“三娘自个儿也不乐意。相公你看,要不我找个日子,去回绝了那媒婆?”
“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儿女婚姻,还不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顾大爷一直在牢里,顾君宁从出生养到及笄,全是二房两口子辛苦拉扯大的。
她的婚事,自然由顾二爷做主。
“蔺家是谁?人家泰和楼,随手倒掉盘剩菜,那盘菜钱就够我们老顾家吃上大半个月了。”
顾二爷嫌媳妇没有远见。
“三娘嫁过去,那是做少奶奶的。以后穿金戴银,锦衣玉食,可不比顶着日头东奔西跑,给人看病的强?”
冯氏一想,也是。
蔺小郎君那么喜欢三娘,她嫁过去是去享福的。
以后她身边有的是人伺候,什么活都不用干,像那些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一样,绣绣花,弹弹琴,听听曲,多好。
两人商量半日,都觉得这是门好亲事。
“但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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