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娃娃,发作完身上没劲,一会儿妈妈背你出门。”
妈妈火箭般的速度,跑到我的身边,搀扶着我。
听到妈妈说的这句话,心痛的我在强忍着泪水。
“妈妈,你那么瘦,怎么能背动我,我那么强大,怎么能让你背,小时候去山上,山路都是自己走的,更何况只是走到门口。”
我拼命强忍住泪水,挤出那少的可怜的笑容,安慰着妈妈。
“妈妈还是背得动你的,毕竟我是你妈妈。”
妈妈也故作轻松的回答着。
“不用了,搀扶一下我就好了。”
妈妈看到我的严肃,便不再多说什么。
坐上出租车,我靠在妈妈的肩膀上,闭目养神。
每次发作完,原本话多的我,变得不再喜欢说话,因为每说出一句话,都会耗尽我百分之八十的能量值。
到达医院。
“我给小吻她爸打电话,让他来医院,小吻都发作了,还不管不问么?再忙,做为父亲,也该出现了。”
C阿姨很是生气的和妈妈说着。
妈妈点头示意。
毕竟当时妈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至于我爸是否出现,似乎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每次的发作,需要父亲这个角色的时候,向来都是空缺状态。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
并不是每一个人生来强大,亦不是每个人生来就不需要他人的陪伴。
第一次,需要你,你缺席,我们会理解。
第二次,需要你,你缺席,我们会生气。
第三次,需要你,你缺席,我们会失望。
第四次,需要你,你缺席,我们会发火。
第五次,需要你,你缺席,我们会绝望。
第六次,我们便不再需要你。
你则从不可或缺变为了可有可无。
我像个四肢残疾的孩子,全身无力,坐在急诊大厅的椅子上,纹丝不动。
妈妈熟练的办着需要急诊住院的所有手续,便开始了头颅核磁以及头颅CT的预约。
办好手续好后,妈妈来到我身边,我紧紧牵着妈妈的手,抱着妈妈的胳膊,靠在妈妈肩膀上。
每次发作后的自己,变得不再强大,自己只是个需要依靠妈妈的小姑娘。
那种只要妈妈在身边,就无限踏实的感觉,便是幸福。
那是心安。
“妈妈,你说我爸爸会来么?”
我忍不住的开口。
对于爸爸这样的角色,我还是期待着得到父爱。
“你爸爸太忙了,在谈生意,这会儿可能回不来,晚上就回来了。”
妈妈依旧为我爸打着圆场,她不想让我和我爸爸的关系变得生疏,更不想因为他们大人之间的事情,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没事的,我理解,不生气,妈妈不用担心。”
我明白妈妈的意思,或许,这样的一句话,是对妈妈最好的理解。
医生来到我面前,给我挂吊瓶。
生理盐水,葡萄糖,这可能是每次发作后的标配,来弥补我发作时丢失的能量。
“小姐姐,你长得真漂亮,打针一定一点都不疼。”
我又开始如同小时候般,说着好听话。
“你家姑娘嘴巴可真甜。”
和妈妈年纪相仿的护士姐姐开心地和妈妈说着。
“就是的,从小嘴巴跟抹了蜜一样。”
那一刻,终于看到了妈妈的笑容,心中如此踏实。
“你这个嘴巴会说漂亮话,真的是遗传了你们家的人,随了你爷爷,你爸爸。”
妈妈开心的和我聊着天。
葡萄糖以及生理盐水,真的是上好补药,不到十分钟,开始见效,我都有精力开玩笑。
“妈妈教的好,这才是关键。”
嘴巴依旧抹了蜜般回答着妈妈。
“小吻家属,过来拿检查单。”
打听中,听到医生对我妈妈的呼唤。
“让C阿姨先在这里陪着你,妈妈去拿你做检查的单子,一会儿带你去做检查,说不定我们不用住院,做完检查就可以回家了。”
妈妈安慰着我。
“我要亲亲,不然不让妈妈走。”
我像个三岁小孩儿般和妈妈撒娇。
妈妈宠爱般的亲着我,我放松的给妈妈一个大大的笑容。
或许这便是目前状态下的自己,带给妈妈最大的动力与安慰。
生活百态,下秒未知,唯有乐观。
“阿姨,您辛苦了,今天一直都陪着我,很庆幸妈妈有您这么重要的朋友,是妈妈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
阿姨听到我说这样的话,几乎快要流出感动的泪水。
“你太懂事,小小年纪,却经历那么多的事情,阿姨都心疼你,很多事情,都不应该是你这个年纪经历的。”
“没事的,踏入社会,就不会吃亏了,这是人生的宝贵财富才是。”
我故作轻松地说着。
我恐怖着所有人的心疼,对于从小内心深处敏感的自己来说,这是一种怜悯。
我害怕那种可怜的眼神与表情。
那一刻,我会觉得自己是无能。
“走吧,我们去做检查,核磁还有CT的检查单子,都开好了。”
妈妈拿着检查单走到我身边。
吊瓶滴完,已完全有精力在医院,随处乱逛。
但听到核磁还有CT检查的那一瞬间,我直接吓到腿软。
妈妈不知道,我有幽闭恐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