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雪!你当真是魔怔了不成?!过两日澜家大少爷就要亲自来迎你上门了,你此番寻死觅活退婚是想让我岳家颜面扫地吗?!”
不大的小院里,一个不到五十的男人浑身散发出逼人的气势,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要嫁你去嫁,反正我就是不嫁!”
“反了你了!来人!取家法来!”
眼看一鞭子就要落到岳雪的身上,她也不躲,就那么直挺挺的立着,已经做好了接下这鞭子的准备。
“父亲要罚就罚我吧!”
岳弦不知何时已经跪倒过去,挡在岳雪的面前,目光坚定。
“弦儿!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难道连你也要造反不成?!”
“父亲,所有的错都在我,还请父亲责罚于我!”
他直起身子来,迎上岳家老爷子的目光,“小雪尚且年幼不知事,一切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好,还请父亲……”
话未说完,一鞭子就落了下来,岳弦闷哼一声,偏过头看过去。
自家的母亲不知何时已经把鞭子夺了过去,冷冷的看过来,“方才那一鞭是训你,为兄不尊。身为兄长也不知好好为弟妹做表率,该打!”
说完又是一鞭子甩过去。
“这一鞭是训你,不敬父母。家法在上,父母挥鞭,敢有袒护,该打!”
第三鞭,第四鞭,第五鞭……
懦弱无能,胆小怕事,暗弱无断……
每一鞭的力道都是陷入肉里,皮开肉绽……
岳弦终是再坚持不住了,原本挺直的脊梁也弯了几分,紧紧咬住的下唇被咬出血来。
“行了行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打了近三个时辰,岳家老爷也看不下去了,虽然在外这个独子是岳家的耻辱,但好歹也是个男子,向来都是男子比女子要精贵得多,说是要这么一打,也只是吓唬吓唬他的。可谁知岳夫人要亲自上手呢?自家夫人出手,自然不好干涉,只能挑个合适的机会给劝住,就这么一个儿子,可别叫她打坏了。
“弦儿也别跪着了,回去上点药,至于你妹妹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父亲!”
“嗯?!”
岳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岳家老爷子给瞪了回去,只得默默退下。
“来人!将小姐好好看管起来!两日后就算是尸体也得给我抬进澜家大门!”
岳老爷大手一挥,做了个决绝的转身,徒留岳家一对母女顾盼神伤。
算一算日子,小渔村的年轻公子已有三日未曾见到那个心爱的姑娘了。
他每日早晨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哭,这种梦偶尔会发生,明明做过的梦,却总是想不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人,被他忘记了,却总是在耳边啼哭。
他找了村子里最有资历最有权威的老大夫看了看,那老大夫捋着胡须,收回搭在他脉搏上的手,摇头叹息。
年轻人略显惊慌,“怎么了?大夫,我可是没救了?”
老大夫摇头,“不是没救了,是压根儿就没病呐!年轻人,你是不是觉着我这老头生意冷淡,故意来凑个热闹的?”
“晚辈不敢。只是近日,忽逢怪事,连夜噩梦,醒来却又什么都记不住,心里有些古怪,所以只好过来给您看看是怎么个事情。”
“依你这么说的话,恐怕已经非药石之力可为了。这样吧,明儿个夜里子时,渡口处会有一叶小舟过来渡人,舟上有一掌船的艄公,他是我们这顶有名的人物,知晓的也多一些,你去问问他便是。”
“多谢。”
虽是没能解开他心中的疑惑,但他也算是被指了条明路了,心里有了个底儿。
出了小渔村,七拐八绕的过了一个繁华小镇,就到了那个空荡荡的渡口了。
夜还不深,渡口只余几声风掀起的浪花声,擦着渡口边的竹篱传过来,听进他的耳中反倒成了妇人的啼哭声。
那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又来了。
好像原本他不该属于这里的,周遭人来人往,眼里并无一丝善意,这里的人都用冷冰冰的眼光盯着他。
阿芷曾跟他说过,因为他长得好看的缘故,人们才爱这么盯着瞧的,若是有人看他,那就是说明他好看。
可如今人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看向他,他想大抵是因为他顶儿好看了。
“这什么情况?!他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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