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后来,在很多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岳弦都忍不住在想,若是那晚他不曾遇上他,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他依旧做他的异数,他的妹妹依旧接管岳家的红线谱,所有人都会有一段好的姻缘。
可是,他偏偏要多管闲事遇上了一个不该遇上的人。
今夜正值三月三,岳弦被家里人又用性别来说事,说得什么岳家代代出女儿,澜家代代出男子,他这么一个异数可真是愁坏了族里的一辈家长。
岳弦从小便是个老实的孩子,任凭你怎么说他,他也就静静地候在一旁,不吭不响听上一顿训斥。
待家里长辈训斥累了,再说不出什么新鲜词儿来,也就会摆摆手说着“罢了,罢了”叹气离开。
难得这次的训导时间比较短,岳弦悄悄溜了出来,今日渡桥头办了灯盏,多得是热闹,倒也不是他爱凑热闹,只是热闹的地方多了,这姻缘也就多了。
他们这些传闻中的红线仙能看到凡人看不到的姻缘红线,牵缘牵得多了也能早日成仙,脱离这每日的唠叨了。
一心想着能多牵几对是几对的岳弦不知不觉就走上了桥头,桥下的男男女女红线错杂,各式各样的灯笼晃得眼花缭乱。
“诶,这位小哥可识得红线仙?”
岳弦懵懵懂懂抬起头来,几步之远的距离,立着一位白衣公子,鞋尖有泥应是远道而来,衣袂飘飘,真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他的身上却捆了千万缕旁人看不到的红线。
岳弦也不直接回话,只是问道:“公子从何处而来?”
他拱手一礼,“姑苏,慕容复。”
岳弦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公子为何到此间来?”
“自然是听闻灵舟城有红线仙,可牵百家姻缘,想求一方红线,好能圆一桩姻缘。”
“公子是想为自己求,还是为旁人求?”
“自己。”
岳弦轻笑几声,“公子生得如此好模样,怎地还跑这处来求姻缘?”
慕容复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打开手中的折扇,扇了两扇,“咳,这位小哥若是不识得红线仙,还请让一让,时间紧迫,若我还找不到那红线仙,那姑娘说不定就要嫁与旁人了。”
“哦?既是如此,那您请便。”
岳弦侧过身去,脸上是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
“岳弦?”
桥的另一方迎面走来一个女子,一身淡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眉目间尽是冷淡与疏离,一步一挪尽显贵气,她停在岳弦的面前,没有一分身为妹妹该有的礼貌,仿佛只是对待家里的一个仆人一般直呼其名。
“你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跑出来干嘛?若是让家里的叔叔伯伯知道了,免不了又要开个什么专门批评你的家族大会了,到时候丢得还不是我的脸……”
“小雪……”
“住口!小雪也是你能叫的吗?别以为比我早出生几年就能做我哥哥了,做我岳雪的哥哥,就凭你?哼,你也配?”
慕容复立在一旁默默看着这神似兄妹却又不像兄妹的两人,虽是有些疑惑,但在看清那女子的面容时一瞬间怔住了。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
那日桃林一见,匆匆别过,她可还记得?
只是面前的女子空有一副皮囊,相似的模样却是不同的灵魂,那姑娘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般傲慢姿态的。
“姑娘,叨扰了。”
“没看见本姑娘在忙吗?”
岳雪抬起头来,很是不快的看过去,面有愠色,却在看到不远处这个恍若天人的男子一瞬间变得小鸟依人。
嗲着声音说道:“公子有何事?”
“姑娘可知长兄如父?如此待你的兄长,可怜姑娘家中的双亲了。”
岳雪面色一红,话语一噎,
“是,公子教训得是,小女子这就给兄长赔不是。”
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岳雪转过身来对岳弦盈盈一拜,“兄长,以前都是小雪年少不知事,今日小雪在这里给兄长赔个不是,还望兄长能够原谅妹妹以前的糊涂。”
若是换做别人,岳弦或许会信这是个诚意满满的道歉,可面前这位不是别人,是从未正眼看过他,十几年来多番讽刺挖苦的妹妹,无论爹娘如何教导,她从未唤过他一声兄长。
见岳弦迟迟不语,岳雪讪讪一笑,“兄长可是还在生小雪的气?小雪自知理亏,不求兄长能一夜之间就放下旧怨,只望兄长日后莫要再不理小雪了。”
说着说着,她竟是开始抹起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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