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特别的是,地处竹林掩映,鸟语轻啼, 仿佛林间别宛。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在他身上总是闻到竹子的清香,原来他的住处种着许多竹子,从前我就在想,他应是个爱竹之人,想不到竟猜对了。
“我家适合休养。”他低头看我一眼,眼里全是笑意。
“龙床不如狗窝,我还是想回到自己的家。”他家的确适合休养,但我却想回到熟悉的地方,我想叶子,想柱子和刘叔刘嫂他们。
“你可将我家当作自己的家。”他边走边说,语声淡定而从家容,好像他的家就是我的家里一般。“我家你家,分这么清楚做什么?”
“我在你家是客,在自己家是主,怎么能不分清楚?”我激动地说。
“你哪里是客,你是我看管的人。”对着我的激动,他显得非常的淡定。
我听得心里一黯,差一点忘记了,他将我保出来,换个舒适的环境而已,我还是戴罪之身。
“在我这里,你就是主人”他说,好像让我将他家当作自己的家是件很自然的事。
“我不当你这里的主人。”我脸上一热,不再瞧他。
“在我这里,你大可随便,我一年中也没几天住这里的,就最近住久了一些。”他说着抱我走进了一间房子。
我知道他是被皇帝和皇后强令留下来的,现在慕容翼当了太子,也成亲了,不知他还会不会继续留在京城。
“你还会留在京城吗?”我心里七上八落,如果他要离开京城,我要跟着离开吗?
“也许会留一段日子,怎么?舍不得我?”他边说着将我放到床上。
“我就没事问问,谁舍不得你了?”我白了他一眼,心里的确舍不得他。
“你再睡一会,醒来后你帮自己开些药,别落下了什么病根。”他柔声道,眼底一片温柔。
“嗯,”我点了点头。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令我不时喘气,这具身体残破不堪,极需一个安静的环境休养一段时间。而他这里比我家更适合休养。
他将我的被子拉了拉,伸出一双手轻轻地将我的头发拨往枕头一边,再轻轻地抹了抹我额上因疼痛冒出的细汗,又再对我咪着眼笑了笑。
“好好休息。”他深潭似的眼里泛着柔和的波光。
“嗯。”我望着这波光,心里也柔柔软软。
“若是痛得忍不住了,让人叫我来跟你说说话。”他说。
“你又不是止痛药,叫你来干什么?”我白了他一眼。
“此言差矣,你一门心思跟我说话斗嘴,这疼痛便能减轻许多,就像现在这样。”他笑吟吟地道。
“也是啊!如我痛得实在忍不住了,便叫你这止痛药过来斗嘴。”我失笑起来。不过他说的也对,有他在说话,竟感觉身上的伤痛减轻了许多。
“乐意之至。”他大笑着转身离开。
我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笑了许久。待我的案子了结之后,如果我还能安然无恙,一定告诉他,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