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等学神的时候,我还得念叨着点什么来着?清华北大进校门……
能出去念书,真好。我也很喜欢念书,但我爷爷说我要是出去上学,家里的瓜秧谁清?粪肥谁担?指望个老头儿?大逆不道!
仓廪实而知礼节,我们家仓廪是空的,先混饱了饭再说别的吧,这都是命,老天早就注定好了,人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做好,尽人事,顺天命嘛。
正寻思着呢,我忽然发现跟我隔着一排桌子的钟灵秀,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她一双凤眼黑沉沉的,就算没光也带着点星芒,好看是好看,但她毕竟是个狠人,谁知道心里想啥呢?我让她盯的浑身发毛。
这一下,钟灵秀也发觉我注意到她了,微微一愣,带着点慌就转过了头,傲然的去看贡香,神色凛然不可侵犯。
我就回过了头,继续盯着红线绳,心里有点嘀咕,寻思了半天,就问钟灵秀:“对了,那个从十道壁上取下来的东西,还在你身上吧?”
之前为了暖她,依服都给她脱下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弄丢了。
她扫了我一眼,说当然没有。
上次我就很好奇,那个张天师留下的东西是啥,到底怎么用,之前也没发现她身上有特别出奇的东西啊。
可惜上次问她,她就说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估计也打听不出来。
也是,那种大事儿,只能是她们这种天阶的人才能做吧?我这道行的,问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钟灵秀看着我,又试探着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你还对那个魔……”
“不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声音冷不丁拔的这么高:“海棠姐……不,我跟她,没有以后了。”
没想到的是,钟灵秀一听我这话,陡然就从座位上给站起来了,颤声说你刚才说谁?
可她的伤还没好,这猛地一动,一定是牵拉了伤口,柳叶眉瞬间就皱起来了。
我赶紧上去扶她,可忘了手指头还牵着红线,差点没挣断了,而她反应的也很快,撑住桌子没让自己倒下。
但她的脸色,一下又苍白了下来。
我连忙说道,你激动什么,我以前认错人了而已——说到这里我还反应过来了,说你刚才问的,是海棠这个名字?
钟灵秀一听,立刻转过了视线,梗着脖子说道,没有,你想多了。
可我看得出来,她的视线飘忽不定,显然心里有事。
难道她也认识海棠姐?不过不可能啊,海棠姐不是早就没了吗?再说了,堂堂的钟家后人,怎么会认识一个乡下小丫头。
我就没想太多,继续蹲在那里等学神,心说有才能者脾气大多比较怪,还真是没错。
正这个时候,我忽然看见面前的贡香发出的烟气,猛地改变了方向。
就好像这里吹过来了一阵风似得,但这里根本没有风,那就是……有人在吸那道烟!
与此同时,我觉得小指头上的红线,像是被人给牵了一下,顿时来了精神,那个学神,来了!
一抬头,我就看见一只手从桌子底下伸了出来,正在拉那个红线。
顺着这个手看过去,还真看见有个人影,蹲在下面!
我虽然能看见死人,可还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个死人,脑子里嗡的一下,心跳顿时就给加快了,血也直往脑袋上冲,就是后脖颈子,还是有点发麻。
这要是一般的死人,估计会比较忌惮我,但我的百会穴被钟灵秀用阴泥给封起来了,透不出青光来,对方不知道我的来历。
我就瞅着那个死人,试探着问道,学神?
那个东西没想到我能看见它,烟气流动的形状顿时就给凝滞了,它瞬间似乎也对我有了防备。
跟着我们一起来的圆圆一直很紧张,连一句嘴都不敢插,现如今看见我正在对着桌子底下说话,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死命的往门口靠,似乎随时准备好了要逃命。
我盯着桌子底下那个人影,因为太黑了,也看不清楚具体轮廓,我虽然有天眼,但没有夜视眼——而且,死人本来就是气化成的,朦胧一点也很正常。
我就壮着胆子,接着问道,你就是学神?我想打听点事儿……不知道方便不?
估摸着“学神”以前都是逮到谁趴谁身上,冷不丁来了个能跟他面对面交谈的,也不太适应,就冷冷的留在原地,打算静观其变,没吭声。
我没法子,就又接着说道,有个叫小朵的……
我话说到了这个,感觉的出来,那根红线一耸,动了一下。
这个学神,显然对小朵这个名字有反应。
我扫了一眼红线,接着说道,那个小朵丢了魂了,我是来找她的,你能不能行个方便,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家里人都等着她回家呢。
忽然,红线又动了起来,但是这一下,就十分剧烈了,那个劲头,像是想把我给拉一个跟头!
我一愣,这死人情绪,咋波动的这么厉害?
难道……他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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