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都被钉死了,顾子音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阳光了,现在金灿灿的光照进来,她的眼睛极其不适应。
“萧衍?你终于来看我了。”顾子音睁不开眼,但是在她看来,能打开水云阁大门的人只有萧衍。
顾长歌不说话也不动,她只能看到里面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个白色的影子艰难的爬起来,然后像这边冲过来。
顾子音的眼睛在奔跑中适应了光亮,她整个人都很糟糕,浑身都是馊臭味,头发结成团,顾长歌甚至能看到上面的跳蚤。
在她扑向顾长歌的时候被七月给一脚踹开了。
七月踹的是真狠,顾子音疼的直打滚,但是她很快就爬起来。
她跪坐在那里,养着头看着顾长歌,“阿衍,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怎么会害你呢,我那么爱你,我怎么会害你呢?”
她睁着一双眼睛空洞的看着顾长歌,但是嘴里却喊着萧衍。
顾长歌此时才想起来,凌奕寒喂她吃了疯药。
“把这个给她喂下去。”
顾长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交到身后宫人的手上。
她知道自己很残忍,顾子音现在已经惨不忍睹了,她现在已经是个疯子了。
可是有的时候脑子不清楚,反而是一种解脱,有些痛苦的记忆会被刻意的抹杀掉。
人只有在清醒的时候经历痛苦,才是真的痛不欲生。
而对于顾长歌,她丧失了所有的恻隐之心,不再残存丝毫的怜悯。
顾子音被强行的灌下了药,而在这期间,七月进去将步摇拿了出来。
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放了那么久,它依旧光彩夺目。
顾子音的眼睛又片刻的空洞,然后慢慢的变得清明,然后就是尖叫。
她不敢相信自己现在这个狼狈的模样,不敢相信自己面前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人是顾长歌。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把你强行夺走的,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拿回来。”
顾长歌把玩着手上的步摇,神色悠然。
顾子音看着眼前的顾长歌不断的后退,她知道眼前这个身传朝服的顾长歌意味着什么,但她怎么都不敢相信。
她张开嘴巴想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顾长歌开了口,“萧衍还没有死,但也是一个废人了,他被关在天牢里。
至于你,虽然早就是个阶下囚了,但是秦国复辟,我还是打算还你一个公主的封号。
既然你那么喜欢这座水云阁,那就送给你好了,毕竟你呆过的地方我着实是嫌弃的很。”
顾长歌说着,就将手上那支步摇扔到了顾子音的脚下。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嫡公主的封号,水云阁,金步摇,还有……萧衍。希望你后半辈子过得幸福和愉悦。”
顾长歌笑得灿烂,那祝福的话真的太像是出自内心的了。
可是顾子音被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顾长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何必要如此羞辱我?还想用我来替自己博一个美名吗?”
“我还需要博什么美名吗?不过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我做姐姐的,尽力满足你的要求,难道不好吗?
这座宫殿的豪华精致,整个秦宫都无出其右者,你在这里过完你的下半辈子是多大的荣耀啊?”
顾子音只觉得自己肺里像是针扎一样的疼,她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
她究其一生去抢,去夺的东西,此刻却被顾长歌如此轻易的拿来砸在她脸上,用来羞辱她。
她顾长歌凭什么,连报仇都这么高高在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鲜血从顾子音的嘴角渗出,顾长歌看得明明白白,她倒是没有想到会把她气吐血。
“我觉得,妙音二字甚好,我即可命人草拟诏书,将你册封为嫡公主,号妙音,赐居水云阁,并赐婚给前朝废帝,萧衍。”
顾长歌优雅的转身,声音散在风中,一字一句扎进顾子音的耳朵里,她看着顾长歌的背影,只觉得胸中一痛,一口鲜血喷出来。
七月看着身边步伐稳健的顾长歌,只觉得熟悉又陌生,她依旧那么傲,却何时变得那么狠?
她笑着说出那些话,是赏,是给,却比她能想到的任何一句狠话都要有杀伤力。
这样笑里藏刀,杀人于无形的顾长歌,让她后背发麻,却又开始心疼。
“七月,你不要这种眼神看着我,会让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坏人。”
“不是的,公主……”七月连忙否认,“你不要乱想,公主你怎么会是坏人呢?是他们罪有应得,只是公主,你确实震惊到我了。”
“是凌奕寒教会我的,喜怒不形于色,杀人不见血,却直中敌人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