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心慌还是该心安。
但是他既然已经开口送客,那她也就不能留在这里了。
“陛下一言九鼎,那三日后我再来拜访。”
梦兮微此次没有像来时那么匆忙,缓缓的走到了窗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回过头来问了一句,“陛下是否全都知道了?”
“做出一曲不会此等任性妄为之事,还要年迈祖父来替你圆谎,当真也只有你苏韵能做的出来。”
凌奕寒声寒如冰,冻得梦兮微彻骨的寒凉,心里久久未曾触碰的那一块忍不住的抽痛,当真是不该问这一句。
他可是凌奕寒啊,若不是还魂之事太过离奇,他恐怕也不比问她便能将事情弄得通透吧?
梦兮微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脚下一轻,便飞身出去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容牧安然无恙便好。
梦兮微前脚刚走,皇甫隼后脚便到了,还没见到他的人便闻见了他的声,“子恕,顾长歌他怕是不太好。”
皇甫隼横冲直撞的进来,虽然疑惑顾长歌已经不在了怎么门口还是一个守卫也没有,可凌奕寒的性子一向都是捉摸不定的。
一进门就看着桌子上摆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也不管那么多,拿起来就喝,温度还刚刚好。
等全喝下肚才发觉,这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怎么会有一杯茶?
他扭着脑袋环顾了一周,当真是一个人都没看到啊,“刚刚有人在这,谁啊?墨尘?”
“顾长歌怎么了?”凌奕寒完全不答他的话,只听到他进门时喊的那句,顾长歌怕是不大好。
“确实不大好。”皇甫隼将杯子慢慢的放下,还是有些怵,这是由谁来过吗?
“想什么呢?”凌奕寒现下一沾上顾长歌的事情就异常的烦躁,这略带不耐烦的语气把皇甫隼给吓了一个哆嗦,当即就不敢再去想别的了。
“顾长歌她似乎是病了,听说……也只是听说啊,阿暖姑娘现在吃什么吐什么,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了,慕容憬带来的御医束手无策,将闲云道人请去了。”
凌奕寒几乎是立刻的就站起来了,就要像门口走去,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就生生的顿下了步子,现在苍狼阁里必然全是人,他又该以什么身份和理由去看她呢?
“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我早就说过你会后悔,而且那个什么绿衣敢把事情捅到人尽皆知,恐怕也是得了慕容憬的默许吧?
顾长歌那么聪明的姑娘,总是不可能猜不到。”
这世上若是万事顾长歌都能猜得到,以不会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了吧?
顾长歌无力的躺在床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分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吃完饭之后不过就是喝了一口苦茶而已,胃里便是翻江倒海的疼,连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吐的净了便没什么感觉了,可是便滴水也不能进了,喝口米糊也要吐上半天,慕容憬将所有的御医都召来了,都说她无恙。
也是真急了,才会将闲云道人请来,可是请来又能怎么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痛也不痒。
闲云道人隔着帘子给顾长歌仔仔细细的号了半天脉,慕容憬站在旁边虽是焦急万分,但是也是大气都不敢喘。
可是奈何,连闲云道人这样的世外高人也是无奈,“这位姑娘身体没什么大碍,有些寒毒的迹象,但也被控制住了,绝不至于引起这样的病症。”
“可是,如若没有病症,怎么会不能进食呢?连水都喝不下?”慕容憬当真是急的美了分寸,她身子本就羸弱,哪里还能经得起这般的折腾。
闲云道人看了一眼一向儒雅的慕容憬露出这般焦急的神色,有些了然,也有些无奈,这世上最大的病症不过就是一个“情”字啊?
“身上病症,不代表心上没有啊?”闲云道人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去了,独留慕容憬一个人站在那里木然。
顾长歌这两天经历的实在是太多了,是他一手创造了她的绝望,却还做出一副我对你倾心以待的模样。
一直都说凌奕寒冷情,决不能为了一个女子抛却一切,到了他身上,他也做不到啊。
他只做了一件伤她之事,却比凌奕寒做的万万件都要叫她心伤。
慕容憬的身影透过粉红色的纱帐投在顾长歌的身上,她笑得有些苍白无力,“不必和我说对不起,也不必和我解释,这世上最无解的两个字便是苦衷,我都懂,况且你也不欠我的,为了家国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