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4发弹丸都命中了多少发。
只看到凶手的身子摇摇晃晃了起来,然后软软地从民房上跌下。
绪方虽然心中感到雀跃,但很快他便犯难了起来。
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跑到了人迹稀少的地方。
因人迹稀少,附近的屋宇也稀稀拉拉的,没法通过在屋顶上移动的方式来靠近凶手跌落的地方。
无奈之下,绪方只能先暂时从民房上跳下,跳回到街面上,改为在地面上移动,而追赶凶手的方向有所不同的阿町,其附近的民房还算密集,因此仍有余力在民房的房顶上进行移动,所以阿町仍旧选择在通过“走屋顶”的方式去靠近凶手。
虽然凶手已经被阿町给击伤,但为了以防万一,下到地面上的绪方仍旧全力奔跑着,只求能快哪怕那么一瞬抵达凶手的身边。
因为是不做任何保留的全速奔跑,因此方向难免会有些难以把控。
在拐过一个拐角时,绪方不慎撞到了一个刚好也要从另一边过拐角的男人的肩膀。
“喂!走路怎么不看路啊?!”
被绪方撞到肩膀的这人发出不悦的大喊。
不知为何,绪方竟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转过头一看,错愕之色立即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近藤?
这名不慎互撞的人,正是那名今日在千学馆大胆质疑水野信庸的剑术的男子:近藤内藏助。
绪方认得近藤,然而此时的近藤却不认识绪方——因为二人在初次相见时,绪方是戴着天狗面具的。
绪方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近藤身上,因此说了一声“抱歉”后,便急忙接着朝凶手落地的那个方向奔去。
“喂!你这家伙的道歉也太敷衍了吧!”
绪方没有理会身后近藤的大喝,只一个劲地蒙头赶路。
绪方与阿町近乎是在同一时间抵达凶手刚才坠落时的地方。
凶手坠落于一条位于民房和民房之间的小巷中,附近都没有什么人。
此时此刻,这名凶手正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扶着墙壁,正挣扎着起身。
在看到绪方和阿町二人自前后两个方向朝他夹击而来后,凶手的身形顿了一下。
随后缓缓地软倒在地。
望着突然软倒在地的凶手,绪方的心中浮起几股不详的预感。
奔到凶手的身旁,将凶手扶起、朝凶手的脸一看,绪方的瞳孔立即因惊讶而微微一缩。
凶手长着张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脸。
而这张平平无奇的脸,此时却成诡异的酱紫色。
大股大股鲜血顺着凶手紧闭的双唇唇角流出。
只一眼绪方便看出了这凶手怎么了——咬舌自尽!
暗骂了一声“可恶”后,绪方强行将此人的嘴巴撑开,看看能否抢救一下这凶手。
凶手的嘴内此时全是鲜血,虽然视线被浓郁的鲜血所阻,但绪方还是能看到:凶手的嘴内没有断舌。
——这家伙……!把自己咬断的舌头给吞了吗?!
绪方将手指探进此人的嘴中,想把这家伙的断舌从他的喉中抠出。
然而凶手的断舌已经被吞到很深的地方,仅凭手指已无法将其抠出。
肥大的舌头似乎将这家伙的咽喉给堵住,令这家伙处于一种被噎住的状态。
在绪方将这家伙给扶起来时,这家伙已经处于离死不远的状态了。
绪方将手指伸进此人的嘴中时,此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呼吸……
就是不知此人是被自己的舌头噎死的,还是被这巨量的鲜血给呛死的……
刚才绪方正对这家伙进行抢救时,阿町拿过了此人背在身后的火枪,认真地上下打量着这把火枪。
在绪方阴着脸将凶手的尸体在地上放平后,站在绪方身旁的阿町沉声道:
“阿逸……这伙人不得了啊……”
阿町将手中的火枪朝绪方递去。
“这是南蛮的最新式的铁炮。也就是燧发枪。”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燧发枪。”
“看到枪管里面的这玩意了吗?这玩意叫膛线。”
“拥有膛线的燧发枪,不论是射程还是精准度都会有极大的提升。”
“据我父亲所说——哪怕是在南蛮人的国度,这种加装了膛线的铁炮也是稀罕玩意……”
“加了膛线的燧发枪吗……”绪方嘟囔道,“怪不得这家伙刚才能在那种距离精准击中稻叶……”
绪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明白——即使是使用了这种加了膛线的燧发枪,想要在近130米的距离内精准命中目标,仍旧是一种极难的事情。
必须得由那种像阿町这样的万里挑一的天才射手,才有办法在这种距离下进行精准射击。
将手中的燧发枪还给阿町后,绪方轻叹了口气:
“这伙人的来头真不不一般啊……”
拥有这种即使在现在的西方诸国也颇为稀罕的线膛枪。
还拥有这种能在上百米的距离下展开精准射击的狙击手。
与此同时,这狙击手还是一名能在瞧见敌人靠近后,便毫不犹豫咬舌自尽的死士……
可不是谁都有那个勇气咬舌自尽的。
这3点结合起来,不难推断出——幕后黑手的势力并不一般,并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势力……
普通的组织别说是线膛枪了,即使是现在江户幕府仍在使用的火绳枪都搞不来。
在从绪方的手中将这挺线膛枪重新接了回来后,阿町再次打量了一遍这挺线膛枪。
“嗯?”
就在这时,阿町发出一声疑惑的叫声。
“怎么了?”绪方问道。
“阿逸,你看。”
阿町将手中的线膛枪一转,将枪托朝像绪方,并抬手朝枪托底部一指。
绪方循着阿町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这是什么?”绪方不禁疑惑道,“红色的月亮?”
只见在这挺线膛枪的枪托处,绘有着一个红色的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