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夫,小如的情况如何了?”依旧是淡淡的口气,但那大夫丝毫没觉得放松,反而只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向自己袭来。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气场?
大夫丝毫不敢怠慢,于是如实说道:
“小姐身上的伤倒是不难治,待会儿老夫会开一记雪脂膏,只要坚持上药,那些伤口都会慢慢愈合。”
“她在发热。”
“王妃不必担心,这很正常,待会儿老夫会抓两副草药,天亮之前一定退热。但小姐的身体很虚弱,这段时间要常以汤药辅之才行。”
“嗯,我知道了。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说不准,也许等热退了就会醒过来了。只是……”那大夫显然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接下来的话。
“大夫但说无妨。”
“身体上的伤容易医治,但精神上的伤却是难以治愈。想必王妃刚刚也看到了,小姐现在的神经一直出于高度紧张状态,只怕会对外界的许多事做出激烈的反应。老夫斗敢问一句,小姐在这之前是否经历过什么?”
上官青芜听此却是沉默了,那大夫毕竟也懂察言观色一说,见四王妃不方便透露,也没再坚持,只道:
“若王妃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倒是一旁的翎北尘听此突然开口问道:
“如果是把那段痛苦的回忆给抹去呢?”
然而没待那大夫说什么,上官青芜已经神色果断的拒绝了:
“不行?”
“为什么?”连噬红尘也有点弄不明白了,他刚刚听翎北尘这么一说,倒是突然之间提醒了他,他修炼的功法有一段正可以抹去人的某段记忆,只是对身体的反噬也特别厉害。但是如果能替小丫头忘记那些痛苦的话,他愿意一试。他只想看她单纯快乐的度过余生,而不想她日日夜夜都活在恐慌之中。
上官青芜却是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对一旁的惊寒说道:
“惊寒,跟大夫去取药方,顺便送大夫出去。”
“是,太子妃。”惊寒恭敬的说道。
太子妃?那大夫一听却是整个人都陷入迷糊了,怎么回事?皇上已经立太子了吗?那怎么没听人说,还是说皇上还没准备祭祀仪式?
这么说,大家还都不知道皇上已经立太子的事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不不不,他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这么想着他赶紧失魂落魄的跟着惊寒出去了,但一颗激动的心却是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刚刚太子和太子妃也就是未来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对他说话了?天啊,他没做梦吧?!
看到那大夫走了出去,上官青芜这时才开口说道:
“人痛苦的那些记忆固然可以消除,但记忆之所有被称为记忆,只是因为它确实真实的存在于人们的脑海中,那这样,就一定会有记起的那天。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她突然又记起了,那你怎么办?又重复的替她抹去吗?如果她知道你这么做,大概会伤心失望吧。”
上官青芜看着噬红尘一脸茫然的模样,然后继续说道:
“我们每个人都会在生命的征途中邂逅各种各样的痛苦,如果我们都是选择一味的逃避和遗忘,那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