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
祝阳似骂非骂的吼了一句。
盛西见她用半强硬半柔软的调调说出这句话,就知道她不会再用那副看似无情的态度对他了,瞬间,提的高高的心脏,狠狠的下坠,回到原处,终于落得个心安。
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只是抱着她的手仍不卸半分力道。
他回应她的话:“是你当初撩我的。”
所以,怎么能半途而废。
就算用无赖的方式,也在所不惜。
“呵?我撩你?”祝阳被他的话要气到哭,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再一次往下砸:“分明就是你赖死不走!”
不过这一次不是单纯的喜与悲,而是有各种情绪掺杂其中。
情绪一锅炖,炖到她分不清这场哭是高兴多一点,还是不高兴多一点。
“嗯嗯嗯,就当作是我赖死不走……”盛西听她又哭了,连忙哄道。
他手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她最近哭的次数实在太多,多到他一看见就心尖疼。
“什么叫当,你就是赖死不走!”祝阳非得在这件小事上计较,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好似他们是因为吵闹而分离的小情侣,只要哄一场就好。
而不是中间隔着生与死,报仇与放弃这些鸿沟。
“好好好,是我是我,”盛西松开她,抓住她的双臂,看她。她肯浪费时间跟他在这废话,就知道她一定是回心转意,盛西趁热打铁:“阿阳,我求求你不想乱七八糟的事,你很好,你真的很好,你还是我心底高高在上的大姐姐……”
他知道,她一定是知道他全都知道了,所以心底衍生出很多无谓的情绪。
比如配不配得上之类的。
如果不是这样,他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她要推开他。
祝阳哭声渐止:“还是吗?”
眼泪把眼睛糊了,看他都不太真切。
但她还是很感慨,他真的太细心了,跟能读人心似的,竟知道她在想什么。
魏亨的仇是她推开他的理由之一,但更重要的是……
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他应该和那种简单,干净的女孩子在一起的。
“嗯,必须是,不要推开我了好不好?你离开的理由,只能是你不喜欢我……”盛西跟着降音,说到后面那句时有些不确定,瞧,人都有不够自信的时候。
哪怕大家都说他很好,可此时面对喜欢的人,他仍会不自信。
“但你没有不喜欢我是不是?”
“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你现在心情很乱,你会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但阿阳,那些通通都是假的。正因为经历了那么多,我们更应该抓住当下的时间是不是?不应该再为了过去那些事,而放弃现在……你说对不对?”
盛西紧紧的看着她。
因为她现在的表态,将会是她的选择。
“你道理总是一套套的。”祝阳听他熟悉的训人的强调,被冻了好多天的心脏,终于重回一点暖。
她爷死后,她并非一无所有。
起码有一些温暖,还在。
“因为都是事实啊,”虽然她没有明确表态,但她既然不否定,盛西便知道有好转,他故意道:“你推开我,是不是因为不想背单词?顶多我以后不逼你。”
“神经病啊!”祝阳破涕为笑。
……
夜间十二点。
病房里,盛西等祝阳睡着后,抬手将床边小台灯的亮度调低一些,准备趴在床边也小憩一会。
接着他手机叮一声进入短信,掏出看,是阿端发来的,让他下住院部一楼。
盛西乘电梯下去。
一出门,就看见阿端倚在右侧的柱子在等他。
“她怎样。”阿端双手插在裤兜里,站直,冲盛西走近,问。
“睡着了,聊了一下,她应该放弃离开的念头。”盛西如实说。
“离开?”阿端惊讶。
他咋没看出来?
同时觉得事情不简单,难怪他说给她报仇她不要,原来她是打算自己去动手的?
“嗯。”盛西没详细解释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只是如果她不打算离开的话,他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推开他。
都说真正要走的人是不动声色的,她大张旗鼓说一堆戳他心的话,摆明就是想故意刺激他,让他放弃她。
“靠,弟弟,幸好有你啊,不然光我一个,可能等祝阳出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阿端后知后觉。
他就说嘛,祝阳不像会认命的人,魏亨干掉祝太爷,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原来是不想拖他下水,想靠自己解决。
哎,光她一个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祝羡书都快出院了。
她气势汹汹的跑去干人,结果呢,对方只落得个轻伤,就知道她是软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