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走,去厕所!”
盛西不上,就在男厕门口等他。
他依半人高的防栏而站,目光所及三方全是一间间的教室,左手腕上的触感一直在提醒他手表的客观存在。突然觉得人生的际遇挺奇妙,他当初只是抱着躲避恒恒的想法离家,没想到却收获了一段感情。
虽说这份感情有点飘渺,给他带来了不安定感,但世上所有的感情应该都是这样的,需要时间去培养。就像他爹当初也是守了很久,才守到他娘,盛西抬手握着栏杆,一抓,一松,一抓,再松,在心底给自己下力量,示意自己也要有点耐心。
“好烦,干嘛叫我们去搬器材,那些男生就在打球也不叫。”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
盛西本不是八卦的人,但这声音……
他稍侧头,那三张模糊但熟悉的脸便撞入眼帘,是那天在公交上讲祝阳坏话特意惹事的三个女同学。
“就是,体育老师是个女的就不好,什么活都不叫男生做。”
个矮的女生嫌弃。
“拜托她都三十多了,该不会还在幻想吧……”
“要真的是话就恶心啦,也不看自己贵庚,孩子都像我们一样大了吧。”
“切,女人三十如狼似虎,没听过?”
“你懂好多啊,是不是平常偷偷看什么啊~”
三人同时发出一阵低俗的笑声。
盛西松开栏杆,侧身朝她们离开的方向看去,器材室就在那边,上次寸头带他去过。
“你在看什么?走吧。”寸头从厕所出来,跟盛西朝一个方向定定的望,跟着望去,见那三个女的背影,也认出来了:“那三只真是惟恐天下不乱,我猜这学校里的人,凡是有点特别的肯定都被她们议论过。刚才她们说的那话,啧,真的一点都不尊重人。”
“你先回去。”盛西抬步,尾随那三个人。
寸头懵,但没听话回去,而是跟着盛西,看他要做什么。
三个女生走到器材室,个高的将挂在墙壁上的钥匙摘下,开门,后推门进去,钥匙留在孔里。等三人完全进去后,盛西向前将门关上,然后用钥匙快速反锁,无视挂钥匙旁边的鼻子上写着仅此一把请爱护七个字,扬手就将钥匙抛下一楼。
“你在干什么!”寸头大惊,但怕被屋内的人听出声音,说话时将音量压的老低。
“嘴太贱,关一下。”盛西转身,冲教室的方向走。
虽然很快会有人放她们出来,但被关一下还是好的,而且钥匙不见了,她们也少不了一顿骂。
“你太热心了吧,那个老师你见都没见过呢!”寸头以为盛西是替刚才被三只讨论的女体育老师出气。
盛西不答,谁说他是为了那老师的,只道:“快走,要上课了。”
祝阳不在教室,盛西上课时专注度提高不少,起码眼神不会频频往她位置上瞟,但心底的思绪却飘远了。总在想她现在在干什么,提车的人是谁,会是个很帅很年轻的男生吗。
志同道合,很容易激发人的好感。每次下课铃一响他第一时间就是看手机,虽然有震动提示,但也怕错过消息。但每次他都没错过,因为祝阳压根没有给他发消息。
又一下课时间,盛西拿着手机出去想给祝阳打电话,免得打扰别人。
整间教室里都是安静的,大部份人连课间十分钟都没有浪费,一直埋头学习,小部份人受不住趴下小憩。教室墙壁上贴满了各种洗脑一样的宣传语,譬如“分秒必争,我必成功!”“战胜高富帅,考过官二代,高考不拼爹,努力靠自己。”“辛苦三年,幸福一生”“试试就能行,争争就能赢。”等等等。
但搞笑的是,大概是班里坐着祝阳,那句“战胜高富帅,考过官二代,高考不拼爹,努力靠自己”被人用圆珠笔画掉,在右下角写了一个屁字,但这玩意也没揭,就一直这样挂着。
盛西站在走廊,给祝阳拨去电话,没人接。后改发短信,问她晚上想吃什么,说面包店附近很多吃的,他可以挂牌暂时外出,带她去吃,短信自然也没人回。
十分钟过去,上课铃响了,盛西只好进教室。
唰的一个,一个上午又没了。
“怎么办,寸头哥开始心慌了,这时间咋过的这么快啊!”一如既往,中午寸头都要找盛西搭饭。
“不要自乱阵脚。”盛西握着毫无动静的手机放进口袋里,起身和寸头一块往食堂走。
“我知道啊,但我就是忍不住紧张!你就一点也不紧张?你家人没给你压力?也是,你怎么会紧张,你还谈恋爱了呢!快走,赶紧吃完回来看书!”寸头嘀嘀咕咕,走在前头。
盛西没继续说场面话,虽说他人在这种环境,但心态和他们完全不同,并不能切身体会到寸头的紧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