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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星灵立即道:“她们的嫁妆我早就准备了。”
璩瞳也不抬眼去看他们,只是背着手缓缓朝着暗处走去:“那就留着给小碟吧,如果能找到她,就接她回来,她就算比我小那么多,现在也应该快五十岁的人了,年过半百,该享福了,你们走吧,我要休息了。”
凡君一等人知道再呆下去也没意义了,因为现在璩瞳只希望他们做一件事,那就是找到段小碟。四人只得离开,但刑术却留下来了,凡君一看着,刑术只是摇头,凡君一点点头与其他三人爬了上去。
四人走之后,刑术朝着阴暗的角落中走过去,同时道:“贺月佳在哪儿,凡孟没告诉我,只是说,等我到了长沙,也许能见到。”
璩瞳只是问:“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人已经齐了,随时可以出发。”刑术没有再往前,“这次除了必要的人之外,有两个帮手是我新找的,有一个我过去合作过。”
璩瞳冷冷道:“你没必要告诉我。”
刑术道:“铸玉会始终是你璩家创立的,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向你汇报这些事情,但是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这件事处理完了之后,你得帮我解开那幅画中的秘密,另外,我也不会再挂着首工的头衔,你知道的,我是个逐货师,逐货师不能只追利,不求名,现在我这样做已经算是违反规矩了,好在是我师父点头了,如果我师父没点头,我死都不会做。”
“百善孝为先。”璩瞳笑道,“你很孝顺,但是你别忘记了‘百善孝为先’这五个字中,‘善’字可是排在前面的。”
刑术道:“明白,我最迟后天就出发,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一定会找到甲厝殿的。”
璩瞳“嗯”了一声,也没有说其他的。
刑术离开地下坐窟,从井口爬出来的时候,抬头就看到坐在井边一侧石台之上的凡君一。
凡君一上前帮他从井口出来,同时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什么?”刑术立即问,“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等于是准备告诉我了。”
凡君一摇头:“换做从前,我不会说,但现在,你是首工,我是门徒,也是顾问,事关铸玉会,我必须得告诉你。前段时间,合玉门弄了一批赝品,通过快递的方式运送到下面的一个金银玉石店,那个店长被他们收买了,这批赝品是高仿,不容易被发现,但是这种方式一旦被警察发现,我们就会被连根拔起,店长我们已经处理了,开除会籍,让他离开了东北。”
刑术点头:“就这么件事?”
凡君一迟疑了一下,又道:“但这件事不是我们查出来的,我们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消息是凡孟告诉我的。”
刑术“哦”了一声,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凡孟知道合玉门内部的消息,按照合玉门的行事方法,这种陷害铸玉会的事情,知道的人应该不多,所以,凡孟肯定与合玉门上层的某个人有关系,而这个人出于某种目的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凡孟,希望通过凡孟转告你们,让这个陷害计划流产。”
凡君一点头:“我想过了,会这么做的只有两个人,要不是合玉门大公子盛钰堂,要不就是小公子盛子邰,盛丰年龄大了,希望找个接班人,两个儿子为了竞争门主一位,势必会不择手段,接下来的事情恐怕根本就没有底线。”
刑术想了想道:“盛子邰如今人在哈尔滨,等着我的消息,加上你先前所说的,我估计透露消息给凡孟的应该是盛钰堂。”
“为什么?”凡君一问。
“盛子邰亲自来哈尔滨为他父亲询问我师父,同时又发生了关于赝品的事情,我想这不是偶然,应该是盛子邰所想出来的计划,他希望能借此机会打垮铸玉会,在他父亲那露脸。”刑术分析道,“试想一下,如果他成功了,铸玉会肯定完蛋,他打垮了铸玉会,在合玉门内部来说,就是首功一件,这样一来,他当上门主的几率会大大增加,所以,他的大哥盛钰堂不想看到他成功,干脆把消息走漏出去。”
凡君一面露难色,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刑术见状,笑道:“干爹,我还是相信凡孟做事是有底线的,他失踪这么多年,混迹在湖南一带,要是说与合玉门没有关系,谁也不相信,不管怎么样,第一难咱们算是平安度过。”
凡君一点头:“刑术,我只是还纳闷一件事,赝品如果悄悄到了咱们下属的店铺中,又如何让警察自然去查到呢?总不能匿名电话举报吧?”
刑术看向外面道:“我知道合玉门要用的办法。”
“是什么?”凡君一立即问。
刑术笑道:“干爹,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要办。”
刑术说完快步离开,将满腹疑惑的凡君一一个人留在那。
一小时后,寂静的江岸边上,挂着熊猫眼的傅茗伟找到了坐在台阶上的刑术,坐下喝着刚买来的咖啡问:“找我什么事?”
“徐氏兄弟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或者说,刚准备做什么事情,却又停手了?”刑术侧脸问。
傅茗伟放下杯子:“刑术,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为什么就不肯说呢?”
“傅警官,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们有我们的,别为难我。”刑术微微皱眉,“我们和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但我们之间有个相同点,那就是无论是什么时代,我们这些手艺人和你们这些警察都会并存,你们警察不会随便把经办案子的卷宗拿出来给其他人看,同样的,我们也不会。家有家法,行有行规,隔行如隔山,我只是在寻找一种咱们可以隔着山都可以合作的办法。”
傅茗伟看着刑术那副认真的表情:“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要记住,警察的职责是保护百姓的平安,维护社会的稳定,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只要犯法,警察都会找上门。”
刑术不再继续这个说不尽的话题,只是道:“按照我所知的推测,徐氏兄弟不是要对金银玉器店下手,就是会对快递公司下手,我说的对吗?你们跟了这么多天,应该有点眉目了吧?”
傅茗伟没有任何表示,但脑子中却浮现出了那天徐氏兄弟站在快递公司仓库大门口的场景。
刑术又道:“我这么说吧,有一批古董赝品分别从广东、山东、河南、四川、青海五省通过快递运到哈尔滨,包装都是一模一样的,做这件事的人,是湖南的合玉集团,我查到的是这样,当然,没有证据,你们也不可能找到证据。”
傅茗伟简单地问:“原因?”
刑术看着江面道:“陷害东北这边的一批手艺人,我就只能说这么多,这个合玉集团是个庞大的组织,表面上大部分生意都是合法的,但暗地里面专做赝品买卖,现在全中国高仿玉器中至少有六成是他们做的,如果拿下了他们,这个市场会安稳很多。”
傅茗伟看着刑术:“你说的是真的?但为什么我调任了现在这个部门之后,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呢?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利用我,为你自己谋私利呢?”
“傅警官,我这么说吧,我的确很希望借你们的手拿下合玉集团,因为这对大家都有好处,不仅仅是对我。”刑术起身道,“另外,你说没有得到消息,那是因为你办案的方式得变化一下,消息是你主动去找的,而不是坐在那能等来的,特别是在这个行当,我的话说完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晚安,你应该多休息。”
刑术说完,转身沿着江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