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荣子民?”
姬谨行极为罕见的说这么一长串话,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还是御书房里的那些大臣,都惊呆了 。偏偏极为慷慨激昂的内容,从他嘴里说出来,仍是冷淡漠然的,没什么声调起伏。即便是问话,也只 是略略扬了扬语气。然而最令人震惊的不是姬谨行竟然破天荒的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而是福安郡主做的 那些劣质斑斑的事情。
皇帝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
方才那些喊着要姬谨行娶了福安郡主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臣们,也不敢再说什么,缩起头来当起了 鹌鹑。忠勇王妃从一开始的愤慨,后面逐渐变得脸色苍白,眼神惊慌——姬谨行怎么知道的,那些事情 ,明明都,明明都善后好了啊!
姬谨行讲完,仍是一脸冷漠的朝忠勇王妃微微点头,像是总结陈词般,淡淡道:“福安郡主这么不 ‘过分’,别说给本王做侧妃,即便是侍妾,本王也是,”他顿了顿,神色似有些嘲弄,又有些讽刺— —
“拒绝。”
“拒绝”这两字,仿佛击破了忠勇王妃最后的防线,她面色又红转白又转青,手指指着姬谨行,抖 得像是中了风般,“你……你……”
她哆哆嗦嗦的,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
这情形有些眼熟,方菡娘是认识的,她站起来,正想着这忠勇王妃别再摔了讹人……
结果这念头还未从脑海里掠过,就见忠勇王妃直勾勾的像后倒去。
好在太子眼明手快,一下子接住了忠勇王妃,不至于再让她摔着了。
不管皇帝此时此刻心里头对福安郡主有多少意见,忠勇王妃,那是万万不能让她死在御书房的。不 然他这个皇帝,在史书上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气死功臣遗孀,我大荣开朝来最荒唐的皇帝!”
“惊!御书房内,皇帝竟与功臣遗孀发生这种事!”
皇帝思绪一瞬间有些散乱到了那些稗官野史常用的春秋笔法,他一边镇定的大喊:“快传御医!传 御医!”
……
一阵兵荒马乱,太子作为储君,被皇帝指派了照顾忠勇王妃这种艰巨的任务,皇后也闻讯赶来,母 子俩都去了侧殿,那边太医正在全力救治忠勇王妃。
御书房里头,只剩下了面沉如水的皇帝,一脸淡漠的姬谨行,垂首不语的方菡娘,以及面面相觑的几位 大臣。
皇帝起了个头:“孽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姬谨行冷漠道:“儿臣不过揭发了几桩福安的罪状,忠勇王妃就心虚晕倒了。若儿臣将福安平日里 飞扬跋扈那些个恶事一一当着百官读出来,那忠勇王妃岂不是要羞愧的当庭自杀?”
皇帝受不了的按住额头。
他这个儿子,真是不嫌事大……
几个大臣里的受过忠勇王恩典的那个武官还有些不太甘心,他咽了口唾沫,尝试着同这位冷若冰霜 的谨王殿下讲道理。
“殿下,其实,福安郡主年少无知,跋扈了些是有的……但你想,郡主对殿下一片真心可昭日月, 殿下若娶了郡主,那定能劝她向善,这也是殿下为国为民做的一桩大好事啊。”
“噗。”
姬谨行还未说话,一声轻笑传来过来。
那武官十分不悦的看向四周,看谁在笑,结果就见着那个正处在言论中心的小姑娘,并着双腿坐在 椅子上,以手掩唇,笑得很是含蓄。
姬谨行顿了顿,看向方菡娘。
那武官很是不高兴:“黄毛丫头,你笑什么?”
方菡娘恭谨的站起来,朝着那武官拱了拱手:“这位将军,我在笑将军心思纯良的很。”
那武官愣了愣,心里头还在想,心思纯良?这是什么路数……结果就听到那边方菡娘含笑道:“这 位将军想的事情实在太过美好了。福安郡主为非作歹,你们不仅不处置她,还要以‘为国为民’的名义 去逼迫另一个人,替福安郡主完成她的最高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为非作歹,杀人伤人,就能得 到心中所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