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一片桃花微雨。
男人托着她的脸,依旧唤着她“蔷儿”,声声宠溺。
“你到底是谁?”白素心大喊了一声,接着猛地弹坐了起来。
梦醒了,一身虚惊,却忽而撞在了一个男人的肩上。
“你醒了?”男人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问着。
“师父?”这声音,她还是熟悉的。
南华清扶着她的双肩,疼惜问道,“又做噩梦了?”
白素心不置可否,梦里如梦如幻,终归算不上是噩梦。
“梦到谁了?”南华清又问。
白素心回想,梦到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是……
梦里的景象慢慢倒放,接着她猛然一惊,梦里的男人她见过,在桃园的别墅里,在那张全家福上,是慕远儒!可是她为什么会叫她“蔷儿”?
“蔷儿……”白素心忽而低语。
南华清听罢,却是心弦一紧,这昵称他似曾耳熟。
“师父,找我有什么事吗?”白素心转了话题,南华清深夜冒险而来,总不会是专程来看她的。
南华清端起手帕,擦拭起她额尖的冷汗,接着温纯道来,“我来只是想提醒你,近来,你的行事实在是有些高调了。”
白素心略感疑惑的看着他,她现在的所言所行都依着现有的身份,况且,原本,“白素心”就不是一个低调之人。
“与总理一家走的太近是其一,攀附颜座是其二,不该与靳寒合作,这是其三。”南华清一一例数。
“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兵工集团的发展。”她并不觉得她做的有何不对。
“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是不该有私心的。”南华清一如既往沉然的语气,却是不怒自威。
“你说我有私心?”白素心觉得窝火。
“你进来的行事不就是在顺应自己的喜好吗?兵工集团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多少的政治神经?你却在这个关头,频频和当政者示好,这会给你惹来大祸的。”南华清的提醒不是没有因由,作为在野党背后的最大财团,白素心近来的举动着实惹人眼球。
“我做事有分寸。”白素心决然一句。
“你怎么还是不懂?”南华清拧眉,一双深眸颇多焦虑。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自从总统签署了和平协议,限制了武器出口之后,兵工集团的股指便大受影响,比起峰值,兵工集团的市值已经缩减了近百分之四十,如果我再不做些什么,数万职工的生计何来?如果我保不住这个总裁的位置,我卧底在白家还有什么意义?”她望着男人的双眸,声声质问。
“总之,我不许你再胡闹下去了。”一向沉敛不惧的男人,不知为何,偏偏避开了她的眼神。
“这事,由不得您。”她印在骨子里的倔强,这一刻暴露无遗,或者,也只有在师父面前,她才能这般任性一回。
南华清忽而起身,俯身望着她,“你如果再这样胡闹,执意要和靳寒联手的话,我会立刻终止你的任务,把你召回局里。”
坐在床上的女人,却忽而失笑,应了一声,“好啊!”
这不是她一直所期望的么?
南华清负手而立,转过身去,虽然换了脸,换了身份,失了记忆,也不知道怎么,“颜家大小家”骨子里的傲气,她倒是一点都没忘。
白素心也知道,师父说的都是气话,他是定然不会将她召回局里的。
“不要以为我治不了你!”南华清凛然一句。
白素心撇过头去,全当做没有听见,只是说了一句,“这么晚了,不送。”
南华清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她,这是在撵他走?到底是被他给宠坏了,竟给了她这样的胆子。
白素心却忽然伸出手,拉了下男人的袖口,“师父,我想看看心理医生。”
寻常的心理诊所,以她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去的,只能由南华清安排。
“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南华清问,可也不意外,做情报特工的人,长期处于高压之下,时间久了,心态难免会出现紊乱,更何况白素心已经藏了长达十年之久。
白素心不答,转而问,“可以么?”
南华清想到刚刚她口中的那一声“蔷儿”,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想了想他点了点头,他确实该做些什么,不能让她将记忆找回来。
白素心拿到心理医生的地址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兵工集团的办公室,中午时分,助理敲门而入,走到白素心面前,下午两点是记者发布会,届时将对外公布和海洋集团的战略合作决议,中间还有三个小时的空档,他总要问清总裁接下来的安排,比如,午餐。
不想,白素心淡淡的一句,“不吃了,中午我还有点事。”
接着白素心和他要了车钥匙,也没说去哪里,只身开车走了。
依着地址,白素心找到了心理医生的工作室,说是工作室,其实是一间私密的公寓,显然是南华清有意安排的。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三十多岁,带着一个黑框眼镜,一身背带西装,温文儒雅,见到白素心,他叫了一声“白小姐”,将人请了进来。
半躺在诊疗椅上,白素心问他,“关于我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是我的患者。”男人儒雅的笑着,滴水不漏。
“我们聊聊天。”男人转了话题,“从最简单的开始,姓名?”
“白素心。”
男人拿起本子开始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