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到渐至清明。
身后,沈翊帆却已经迈开刚正有力的整齐军步,强势逼近梁府大门,清冽的嗓音透出一丝纨绔不羁的挑衅意味,对梁晋欢说,“嗯,我过来了,你想怎样?”
路致雅一阵心慌意乱:她内心仅存的母性和羞耻心,让她没有脸在这个情形下跟儿子相见。
她害怕让沈翊帆看见自己这样不堪的一面,登时抬腿就走!
沈翊帆刚才在梁府对面马路,隐隐约约地看见跪在门外的一道黑影,原本并没有多想,直到这一刻对方低着头,又刻意拿包遮住脸,鬼鬼祟祟地擦过他身旁,苍促而逃,他才蓦地意识到什么!
凌厉的大掌反手一抓,已攥住对方的后衣领,臂腕一个用力,硬生生地将对方拽了过来!
路致雅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扯住,身形踉跄地站在他面前,又匆忙地举起手中的女士手包挡住自己的脸——
却只是徒劳。
沈翊帆大手一拨,已将手包挪开,强迫对方在昏暗的夜色下,抬起脸来接受他犀利审视的目光,“……”
只是,看清楚眼前的这张脸孔竟然是母亲路致雅的,他却是瞬间面色邳变,“妈?!”
路致雅心下一颤,吱唔不清地扭开脸去。
再听见沈翊帆冷声质问,“妈,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顿觉狼狈不堪!
伸手,狠狠地推开他,便迅速地逃离,融入黑暗深沉的夜色里……
沈翊帆盯着她苍促逃走的身影,想起梁晋欢之前在电话里一口一个“你妈”的,心头不觉涌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收回眸光,又冷冷地逼视着伫在雕花大门前默默看好戏的梁晋欢,“你对我妈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她跪在你家门口?!”
冷冽低沉的嗓音中,竟蕴含着浓浓的不悦谴责!
梁晋欢被他不问缘由偏袒自家人的态度,气得鼻子都歪了,“沈翊帆你神经病吧?我什么时候要你妈跪在我家门口了?!”
“我让司机送她回家,是她自己不肯回去,还把我们梁家的司机咂伤了,不然,我干嘛要打电话让你过来把你妈领走?”
“你好歹也是一个空军少尉,别动辄就只会蛮不讲理地倒打一把、颠倒黑白的,行不?!”
“……”
她噼哩啪啦地说了一通,想到今晚莫名其妙地被这母子俩轮番纠缠上,胸口也气得隐隐的疼。
狠狠地瞪了沈翊帆一眼,即忿忿地转身,走进府宅庭院内——
纤长的手指正要按下关门键,门外又挤进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沈翊帆扣住她的手,顺势往后一推,已将她高挑窈窕的身子强行抵进冰冷阴暗的墙角里!
骤然而至的极具压迫性和危险性的男性身躯,挟着阳刚味十足的浓郁荷尔蒙气息,暧昧而又来势汹汹地从头顶上俯压而下!
梁晋欢的心脏狠狠一窒!
虽然仍是倨傲地抬起脸,强装镇定地迎视上他深邃凌厉的墨眸,葱白的纤纤十指却是不自觉地紧攥成拳,嗓音也莫名轻颤起来,“沈翊帆,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