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上坐了下来,伸手,将身上已经被拉扯得松松垮垮的军装和衬衫重新扣好,
又拉过一旁的被子遮掩住她雪白的身子,眸底的猩热晴浴也隐褪不见,改而以一种温柔亲切的眼神静静地凝视着她,
“那你跟我说说,除了大哥,你在梦里还见过什么人,都在做些什么?”
他从床头柜上的抽纸盒里抽了几张面巾纸,细心地替她拭去残留在脸上的泪痕狼籍。
见她因为自己的再次靠近,而下意识攥紧了身上的被子,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依旧闪烁着浓浓的戒备之意,他也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转身,背过她,又从床头柜上取过一盒香烟,撕开包装纸,从容不迫地从里面抽出一支,点燃了,优雅地送进嘴里,缓缓吞吐着烟雾:
“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又或者,想不想知道,过去的一年里,你的大哥又过得怎么样?”
苏乔平躺在床上,一手拽着被子,一手则是探出去,试图去摸索自己刚才被他脱掉的衣服——
她受过快速换装的强化训练,只要能把衣服找到,她就能在被子里面利落地穿戴整齐,迅速撤退。
首长大人的话,却让她露置在外的小手僵滞在半空中,心脏也蓦地一记轻颤,“……”
她怔怔地扭头去看他:床头小灯晕黄迷离的光线下,只能看见男人棱角分明的坚毅侧脸,
刀削斧刻般冷峻而刚硬的线条,隐在一片渐渐弥漫开来的灰白烟雾中,异样的,竟然散发出一丝与他白天意气风发、霸道强势的气息所不同的低沉伤感——
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而不为人知的一面,却与她脑海中对于大哥的轮廓勾勒毫不违合的重叠起来,
熟悉得,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见过这张精致迷人的完美侧脸。
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故事的女主角叫苏乔,一年前,她嫁给了一个叫做沈翊骁的男人。她却从不叫他的名字,而是一直叫他大哥。”
“大哥原本不能释怀,非要纠正她叫老公,她越是娇羞地不肯叫,他就越执着地惩罚她,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幸福生活。”
“可是,有一天,苏乔消失了,不见了,大哥把国内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她。他们说,她死了,不会再回来了,再找也是枉费。”
“大哥却始终坚信,她还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去救赎。这一年来,他查阅了所有的失踪人口,把触角伸到了世界各地,甚至,伸进了犯罪集团的窝点里……”
“他抢着去执行每一项任务,抢着用所有的方式去找她,她却像是突然就从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过。”
“……”
娓娓道来的悲伤故事,他说到最后,才掐灭指间的香烟,侧眸,深深地看进她恍惚的瞳孔里,“不想问我故事最后的结局吗?”
苏乔茫然地想要从他的目光中抓住什么,却又无力抓住,只怔怔地反问,“结局是什么?”
男人却连同口腔里那一口未及吐出的烟雾,一起狠狠地吻上了她,“后来,苏乔终于回来了,却不再认识大哥,但大哥这回一定要教会她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