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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看过之后,摇头道:“或许风水师萧大人料到,古秀连就算可以改变这种布局,也不会改变的。所以归根到底啊,还是萧大人胜过了古秀连。”
阿九这么一说,从情理上也说得通。不管怎么说,两人最后还要相互较量一下,谁赢谁输也就无所谓了。
我笑道:“当时爷爷让我在古秀连坟墓边上修一处衣冠冢,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爷爷一直隐藏着不说,就是要跟古秀连打赌的。古秀连临终前也是只言不提,反而是早早就在棺木留下这么一封信啊。”
这封信的出现,冲淡了笼罩在我心头的愁云。
生死在爷爷与古秀连看来,没有太凝重的意味,反而是一场很好玩的打赌游戏罢了。古秀连也好,爷爷也好,从未觉得生死有多么可怕。
生死并不可怕,可怕是对生死的恐惧。
阿九道:“这么说来,古先生没有输,萧大人也没有输。他们斗了一辈子,最后再来这么一下子,是向世人传达了他们的友谊。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我阿九佩服的人向来不多,他们这种态度值得我佩服,等下我要给他们多磕几个头!”
爷爷有过很多朋友,而坚持了一辈子友谊的人,是个道士。他们最开始相识的时候,是生死对头,谁能想到最后成为了过命的朋友,可以生死相托,可以开一辈子玩笑。
能开一辈子玩笑的朋友,这辈子又能遇上几个呢。
我脱下外套,从火灰中捡出古秀连的骨殖,抱到棺木边上。
最后准确地摆在黑漆棺木里,用棺木里放好的衣服盖住,一切处理好之后,钉上棺木盖,确定一切妥当之后,便盖上了泥土。很快,坟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几只黑色蜈蚣快速地爬动,钻入泥土之中,很快就不见踪影了。
古秀连彻底地沉睡在这里,与五米开外的爷爷的衣冠冢遥相呼应。上一个时代遥相呼应的双子星,都沉睡在这里了。不管人世间经历多少变化,上个时代发生的故事都在不断地传颂,而新的故事,新的人物又会重新出现。
阿九言出必行,跪在两处坟茔中间,磕头行礼,道:“你们才是了不起的人物,你们的故事值得传颂。”
药庐倒塌,菜地荒芜,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人住在这里。远处寂寞的鸟儿开始鸣叫,山上空荡的夜风开始吹拂。
古惊风本要给古秀连安排一场法事。
我道:“古爷爷说,他不喜欢热闹,既然已经落葬了,就不需要什么法事。走就走了,你们都不要搞得太隆重,免得打扰了古爷爷的清静。”
古惊风点点头道:“既然前辈有这样的吩咐,那我就不再安排了。似前辈这种高风亮节之人,我此生怕是再也难以预见了。”
我找出了袋子,数出了金条,这种金条是古秀连年轻时候赚下来的,后来化成金条,每一条都是纯度很高的黄金,而且每一根的重量也不小。
我数出十根交给古惊风,道:“依照古爷爷的安排,十根金子交给你,你且用在古家的重建上。这也是古爷爷的一点心意了。”
古家虽然破败,受到了重创,但是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还是很丰厚的,十根金子对古家来说,算不了什么,可也是古秀连的一份心意。
古惊风并没有拒绝,接过了金条。
我又数出了十八根金条,交给阮小虎,道:“古爷爷之前就说好,破坏了你赚钱娶麻胜雪的事宜,这十八根金条是给你的,你不要拒绝,拒绝了就没有意思了。”
阮小虎脸上肌肉抽动了两下,双手接过金条,道:“好,多谢古前辈。”
送出二十八根金条后,整个袋子空唠唠的还剩下一根。
我道:“最后一根是古先生安排,要交付给我阿妈的。说是替我爷爷表份心思。”
燕尾服笑道:“哈哈,萧宁,自古黄金动人心,你把金子都送出去,只留下一根给你阿妈,你真是个傻孩子。我看以后张小姐跟着你,要过苦日子了啊。”
我白了一眼燕尾服,道:“我是按照古爷爷的安排,这金条是给我阿妈,也不是给我的。我还年轻,以后赚钱的机会多得是。”燕尾服又笑了起来,道:“你放心,孟家的钱财都可以供你支配!”
夜色渐晚,古惊风早已安排了人通知三清观,到了半夜送来了食物与清水。众人将草庐收拾了一下,寻找了空地休息,两个女眷则进入附近的山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