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歌山终究不是你的归宿。”男子眼神苍凉,似乎经历了无数的故事,身加过无数的荣耀,但是此时此刻剩下来的,也就是一场雪一壶酒而已。
“师父,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若是我一走,你太寂寞了。”叶琉璃低声说。
男子看着叶琉璃,眼神里露出一抹温柔,说:“这么些年都过来了,师父虽然现在只是个废人,但这寂寞还是耐的住的···日前,你丢了论战的第一,宗门内为此有很大的意见,而且霓虹为此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让出不少资源给华夏,这件事情直接导致霓虹政界开始对武道界施压,现在整个霓虹已经达成了共识,他们认为失去的就一定要夺回来,所以他们要你去杀了那个叫沈重山的男子。”
叶琉璃冷声道:“师父这是为了他们好尚不知道,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现在的霓虹武道界究竟膨胀到了什么地步,真当天下唯他们独尊不成?若是再拿一次第一,恐怕他们要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了,居然还来责怪师父和我,要杀他们自己去杀,我是不去的。”
男子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叶琉璃的反应,他温声说:“这个世界上终究是庸人多,一些聪明人或许明白过来,但在庸人包围的大环境下,他们也不得不随波逐流···昨天,宗门大长老来过了,他给了我一粒药,说是能够治疗我的内伤。”
叶琉璃豁然起身,道:“绝对不能吃!要是真的是能治疗内伤的药他们早拿出来了,现在他们要我去杀沈重山,恐怕是想要用师父你来威胁我。”
男子满意地笑,说:“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叶琉璃紧张地问:“师父,你没吃吧?”
“我吃了。”男子说。
叶琉璃眼神一凌,转身就要走出凉亭。
“你去哪?”男子问。
“去杀了那些老东西!”叶琉璃恨声道。
“你不问我为什么明知道是毒药还吃?”男子轻声道。
叶琉璃抿着嘴唇说:“原因师父你刚已经说过了,想要我下山去体验红尘里的七情六欲,再斩断情丝。”
“没错,所以既然是我愿意的,你杀他们又有什么用?”男子叹息一声,说。
叶琉璃气道:“可是师父···”
摆摆手打断了叶琉璃的话,男子叹息道:“琉璃,去吧,这里不是你的归宿,更何况若是你走了,他们每月还会送来解药,否则的话我不是就要死了吗?”
叶琉璃气道:“这是师父你自找的!”
男子大笑道:“那么琉璃就忍心看着师父死在毒药上不成?”
叶琉璃咬着嘴唇,跺跺脚,道:“可是师父!”
“琉璃···听话。”男子再一次打断了叶琉璃的话,他站起来,走到凉亭边,看着站在凉亭外大雪下的叶琉璃,平缓地说:“在华夏有你的归宿,是斩断情丝破而后立,还是由佛转人,全在你一念之间,总之,无论是什么结果,都比把你困死在这和歌山来的好,琉璃,霓虹终究是太小太小了,根本容纳不下你。”
叶琉璃颤声道:“师父,你的身体已经这么差了,还吞服了毒药,你居然还为我算卦,师父你不要命了吗?”
男子清朗地笑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已经这样了,十年八年死不了,但也活不了二十年三十年,反正已经亏空了精血,不如再亏一些,看看你的未来,这不是挺好?”
见到男子脸色越发苍白,那一头散乱的长发也越发的枯燥,叶琉璃终究是点头颤声说:“我知道了师父,我这就走···”
叶琉璃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大雪下,雪地上叶琉璃的身影和留下的脚印也渐渐地被风雪所遮掩,男子站在凉亭里,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嗽过后手心是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他用手帕擦去了鲜血,叹了一口气,在凉亭坐下,捧起那一壶温酒,喝了一大口,酒渍顺着他的嘴角和胡须滴下来,微醺的他摇头晃脑地大声唱道:“我辈生野里,不为浮名忙,弯弓射苍鹰,走马擒虎狼,漫说少年志,轻歌笑癫狂,不把江山论,论辙情意长,胭脂付红粉,杯酒酬豪强,莫问帝都事,今日我为王。”
漫天风雪下,那苍茫的声音在这大雪纷飞中传开很远很远,叶琉璃停住脚步,她知道这是师父在为自己送行,微微咬着嘴唇,她握紧了手中长剑,哪怕是她不得已为了师父的解药远渡华夏去杀沈重山,但临走之前,她也绝不会让这些樱花宗的伪君子们舒服!
打好了注意,叶琉璃眼神一凌,周身剑气冲天而起,卷起了漫天飞雪竟如龙卷一般,在这龙卷之中,呼呼的飞雪声里,一道剑光炸开,朝着远处樱花宗隐藏在积雪下的宗门一剑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