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稍顷,宋珉开口了,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暖意。
“宋……宋书记,我……我不知道……”
陈部长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
陆月的双眉顿时蹙了起来。
陈部长这话,有点莫名其妙。
什么叫“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宋珉的语气依旧低沉,但任谁都能感受到他拼命压抑的无边怒火。如果不是碍着陆月在场,这当口陈部长只怕早已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宋珉对干部们比较和气,那也是相对而言的。对普通干部,他不轻易发火。但对自己最亲信的下属,却没有丝毫顾忌。
“宋书记,我……我是真不知道……范,范鸿宇这篇文章,没有通过我们宣传部,我刚才打电话问了,地委,地委宣传部的王部长,他们也不,也不清楚……”
陈部长努力向宋珉做着解释,额头上青筋若隐若现,冷汗汨汨而下,也顾不得擦拭一下。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宋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拍桌子,怒吼起来,瞧那神情,恨不得一口就将陈部长给吞了。
这不可能!
范鸿宇难道连这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吗?
“宋书记,是,是真的……我们真的都不知道,范鸿宇,范鸿宇他这篇文章没有通过我们,直接就送上去了,我也是刚刚看到报纸才知道的。”
经过了最初的慌乱期,陈部长终于略略镇定了几分,说话也比较流利了,而且很“勇敢”地和宋珉对视,不再躲避他的眼神。
有点理直气壮的意思。
宋珉吼道:“这怎么可能?”
陆月也插口说道:“陈部长,这不对吧?基层干部这种理论xìng文章,要刊登在《群众rì报》上面,没有市委,地委和省委宣传部的同意,怎么可能呢?《群众rì报》不会用这样的稿子。”
他是京官出身,对《群众rì报》发稿的流程,十分了解。
他老子还是政研室的主要领导同志呢。
陈部长委屈得不行,哭丧着脸,摊开双手,叫屈道:“宋书记,陆市长,这,这是真的。省委宣传部我还来不及打电话询问,但我们和地委宣传部确实都不清楚这回事……宋书记,我这个人您也是知道的,在您的领导之下工作了二十多年,就算我胆子再大,欺骗谁也不敢欺骗你呀!”
最后这一句,说得诚恳无比,就差涕泪交流了。
真要有比干那本事,估摸着陈部长会一刀将自己的心剜出来给宋书记瞧瞧,让宋书记亲眼看一下,自己对他是多么的忠心耿耿。
这句话很有效果。
宋珉的神sè登时就缓和下来。
老陈说得没错,他绝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欺骗自己。如果是别人,宋珉或许还会对这话“存疑”,但老陈真的不会。没有自己的提携,老陈凭什么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
宋珉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如此说来,是范鸿宇自作主张将稿子送到《群众rì报》去了,瞒住了省地市三级党委宣传部。老陈被蒙在鼓里。
尽管一时半会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有省地市党委宣传部的公章,《群众rì报》也会刊登这样的文章,但却不好再对老陈发火。
严格说起来,老陈也是“受害者”。
宋珉毕竟非同一般,马上就冷静下来,从办公桌后缓步转出,来到待客沙发区,对陆月和陈部长说道:“陆市长,老陈,过来请坐吧。”
自己率先在长沙发上落座。
虽然这段时间宋珉都在加意笼络陆月,对陆月十分客气,但在自己的办公室,当着老陈和秘书的面,基本的体统不能废。不能让大家笑话。
陆月缓步过去,坦然在左侧沙发落座,老陈则先朝宋珉哈了哈腰,待宋珉微微点头,这才在右侧沙发坐下了半边屁股,小心谨慎得很。
尽管宋书记相信自己被“冤枉”了,但难保不会再次遭受池鱼之殃,心情烦躁之际,莫名其妙朝自己发一通火,完全有可能。
时时刻刻准备充当领导的“出气筒”,也是一个好下属必备的基本条件之一。
秘书忙着给领导们奉上茶水。
“老陈,这个事,你怎么看?”
宋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然问道。
“宋书记,我认为这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行为。范鸿宇胆大包天,一定要严肃处理他。简直是胡闹……不严肃处理,不足以服众!”
陈部长立时挺直了胸膛,语调铿锵地说道,满脸正义之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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