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笑眯眯地收走吃干净小点心的盘子,端着一罐新的橙汁问道。
“不用了。”打了个呵欠,把手里的罐子放下一个翻身跃回了水中,来自于北冰洋的海水清可见底,阳光下呈现出澄明透彻的冰蓝,倏忽而过闪烁星点光斑的鱼尾,是干净到冷漠的蓝中唯一的亮色。
片刻后,海妖从水中跃出,修长的双腿踩在地上,留下一行水迹。
“我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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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样低落的还有他曾经的队友gavin·先生,时隔几十年再次在警察局的同一个位置看到同一个人,可不是什么相看泪眼的惺惺相惜,而是可悲可叹的满腹郁气无处发泄。
“您......”jj刚刚开口,就听见先生说道:“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我就好。”说着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
他依旧西装笔挺从头到脚干净细致,只不过背影透着说不出的颓丧之气,来时挺直的背脊微微佝偻下来,像是被生命的重负压得喘不上气。
他没有回家,现在即便是再小的房间都让他觉得窒息般的空旷先生需要一点支持。
哪怕是来自远在天国的旧友。
“先生要去哪里?”驾驶席上的司机问道,黑色的棒球帽压得低低的,握着方向盘的手带着白色的手套,嗓音低哑却带着莫名的熟悉感,只可惜低落的先生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垂眸报了个地址,靠在窗边看着风景呼啸而过。
司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心情,没有说话,只是摁下了电台的开关,司机的年龄不大,不过似乎却很喜欢那些老式摇滚,电台里放着《l》,刹那把人拉回了那个摇滚年代的美国。
一路沉默。
......
“多少钱?”先生拿出钱包,抽出一张递过去,不等找钱便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sir!”司机突然喊了他一声,压低帽檐打开了车窗,“!”干净的白手套握着一束红色的三色堇,温暖鲜艳恍如阳光,勉强冲破了先生先生心底的阴云。
“谢谢。”他哑着嗓子说道,伸手接过了花束。
电台仍在响着——
“well,thebellhop’pflowin’,
搬行李的小弟眼泪不停
andthedeskclerk’sdressedinblack.
柜台後的男人一身黑衣
他们或许常住在这寂寞的街里
theyain’kback.
他们早已习惯不回头看过往的事情......”
老人拄着拐杖蹒跚走上绿草茵茵的山坡,一个个墓碑静立,每一个都象征着一个逝去的灵魂,他一路小心穿行而过,不言不语,路过悲泣的亲人,经过枯萎的玫瑰,他要拜访的故人安眠于山坡最高处,因为这里能俯瞰到整个城市的风光。
那是三座坟冢,立着三个墓碑,一个老旧些,两个新些,全都被打理得一尘不染先生无事时就会来这里坐一坐,除除杂草擦擦墓碑,还要带上几瓶啤酒供奉——比起鲜花,这几个家伙都更喜欢冰镇啤酒。
可惜这一次他忘记了带啤酒来,手上只有一束出租车司机送给他的小小三色堇。
幸好已有人早早来过,在每一个墓碑前留下了冰镇啤酒和爆米花。
但是无亲无故的三个人,除了先生还会有谁来看他们呢?
老人迷惑地站了许久,弯腰把手中的花束放在主唱的墓碑前,温暖明亮的红色一如火焰。
忽然间,沉眠在记忆里的句子撞进脑海。
——你知道吗,红色三色堇的花语?
——是思念。
——是我思念着你啊,我的朋友。
压低棒球帽檐下分明的轮廓,搭在方向盘上跟着乐曲节奏敲击的指尖,耳侧卷曲的黑发,莫名熟悉的嗓音,还有他们最喜欢的曲子。
一个个被忽略的细节从老人的脑海里呼啸而过,他心跳癫狂快如鼓擂,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山坡下跑去。
然而他要找的人,已然杳无踪迹。
老人茫然环顾,忽地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我也思念着你啊,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