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长弓身边,也不说话,伸手从釜中取出一大块鹰肉便填到了嘴里。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就连长弓也没有阻止他,只是用一种嘲弄的眼神盯了他一眼,撇撇嘴,并不说话。
文种迫不及待地咬了两口,却突然间苦着脸停了下来。原来,虽然当初他也曾跟随越王经受十年卧薪尝胆之苦,但无论如何那时候总有粮食可吃,他可不知道,在所有飞禽之中,鹰肉最糙,不管你怎么煮都很难煮烂(那时候可没有高压锅),这文种年纪大了,牙口也不好,他咬了两口没咬动,别人又都不理他,他吃也不是,放下也不好,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不一会,陈音等人吃完了,又是各人去做各人的事情,仍旧对他不理不睬。
这下子文种可再也忍不住了,他大踏步走到陈音身边,正要说话,却见陈音猛地回过头,眼睛里再次闪出了那种让他浑身冰冷的、刀锋般凌厉的光:“文种,今天我不杀你,并不是对你有所畏惧,也并不是对越王有何亏欠。我只是想让你回去告诉越王,如今凤竹受伤极重,再也不能恢复人形,而且,她是我陈音的女人,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所染指!从今以后,他是他,我是我,我会和凤竹在此终老,他去争他的天下,我守我的山林,两不相欠,各安天命。若再来滋扰相逼,莫道我手中羽箭不利!”
文种一愣,随即微笑道:“陈将军,这*峰下紫竹林,可是越国疆土?”
陈音头也不抬:“是又怎样?!”
文种笑了:“既然如此,将军就应该懂得,这越国境内,所有的山川草木、飞禽走兽还有越国子民,越王都拥有无可争议的生杀大权。就连你我都属于越王,在他面前,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说什么两不相欠?!在这越国境内,越王想要的,都是他的,他不想要的,也是他的。他赐予你的东西,你可以跟别人说是你的,但不能跟越王说是你的,因为他随时可以把这些东西收回去!为什么?因为他才是越国的主宰!”
陈音大怒:“文种!你说这话,是何用意?!难道你还想让我将凤竹拱手相让不成?!”
文种摇摇头:“你错了。凤竹姑娘对你情深意重,她根本不可能离你而去。再说她也不是一件什么东西,岂能让来让去?”
陈音还要再说,却听怀里的凤竹开口问道:“大夫之意若何?”
文种道:“此事我文种却不好说得。我只听说,范蠡兄弟已经带着西施姑娘离开越国,泛舟五湖四海,不知道去哪逍遥快活去了。好像那余氏兄弟也曾派遣鹰枭四处打探,却始终不见他们两人的踪影,唉!美人携游,浪迹萍踪,真是羡煞神仙哪!”
说话间目光在洞中四下打量,语气颇为惋惜:“大丈夫志在天下,岂可留恋一隅之地也?一个人纵有绝世武功、通天法力,又怎能敌得过倾国之力?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啊!”
陈音和凤竹默然不语,似是若有所思。一旁的长弓却大声说道:“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当初若不是你硬拉着将军出去打猎,我家主母也不会落单。如今她身受重伤,又怎能经受得住长途劳顿?!更何况,这*峰下此时已是危机四伏,我们就算想走,又哪有这般容易?!你出卖了我家将军,如今却又跑来卖好,脸皮可真够厚的!”
陈音此时倒也不再冷漠,他点点头说道:“大夫好意,陈音心领。前日之事从此一笔带过,再也休提。只不过,确如长弓所说,如今洞外竹林里必然埋伏了大王兵马,若是凤竹无事,我二人联手,冲出去倒也不难,只是如今......”
这时就听凤竹忽然说道:“大哥,若是没有我和花姑,你带着长弓应该可以冲得出去!不如......”
话音未落,陈音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你这是说什么话?!你我夫妻早订三生之约,生死同命,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要让我舍你而去苟且偷生,就算是天崩地裂,那也是万无可能!”
凤竹眼中忽然就流下泪来,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
文种似乎也是心有所感,站在一旁唏嘘不已。
沉默了半晌之后,文种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只见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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