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我命,入南郊,听号令,待缘到,必起屋,各归角。
铜铃入黑水,水波翻滚,稍许,安静而寂,突地一下退去,转瞬还是一个深深的大坑。
红衣子执棍而舞,大声说:“一众孤魂野鬼听了,随我都到南边新坟安家,不可惊扰阳世,使者承诺起屋安家,我们可静待机缘。嗖地一下跨上灵猫,朝南急去。而黑影陡地一片翻滚,如一阵黑风,随了红衣子身后而去。我细细看到,一众的孤魂野鬼都是相互搀扶着,随了在红衣子和灵猫身后,立时无影。
老钱在一旁说:“我们快快将这坑填了吧,免得再出什么事。”
我说:“这可使不得,你忘记了,你在公司作威作福时,不是口口口声声都是喊着事事要说法吗,这也是一样,明明一个坑,你填了,给村民没得交待呀。”
大家都是一起点头。我说,现在急势解了,但为了工程,还是得给个阳世的说法,这得麻烦赵主任了。
赵才点点头,说不就是去找那老道来一趟,让村民安心,这村内老者不再蛊惑人心吗,我来办。
一行人回到张美家,平静归寂。我望了望南头新坟,红衣子高立坟头,对了我一揖,我点点头,红衣子立时幻影无形。
第二日一大早,赵才就找了先前的老道来。
这次却是不装逼了,低调了许多,除了罗盘引幡,也没带其他的东西。
见了我,竟是一个打躬,说:“又来吵扰了。”
我忙忙地将他扶起,说:“道长辛苦,还望依了法理,一切不可就简,还我们一个太平。”
老道一听这话,突地俯在我耳边说:“上次亏你救我,我知道碰上了行家,你别作弄我了,还不能简,那都是骗人的,你自个就行。”
我轻轻说:“要还南村太平,工程要开工,你懂了?”
老道一沉,点了点头,眼睛贱亮地盯着我,我知道,我们双方,都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戏还得演像了。
老道对了赵才说:“刚才听得这位公家人说的,那么,你可尽快通知村里所有老者,也就是上次围了在火堆最里面的那些老者,都通知了来,我们一起到工地作法。”
一听老道这话,我放下心来,妈的,这老家伙靠了骗术吃香的喝辣的,脑子还真不笨呀,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我转头对老钱说:“你身上有钱吗?”
老钱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小叠来,一数,五百元。我也是全身乱找,却是只有三百元,一旁的张美似明白什么似的,拿出了两百元,总共一千元。
我一把全部递给老道说:“不好意思,容工程结算时我们再给你补,先只这么多了。”
老道脸现喜色,没曾想这次比之上次大不同呀,还假推着说:“这怎好意思,救苦救难的,本是我道本份呀。”
我说:“道长做法损伤真元,这是补身子用的,您的身子,不是您自个的身子,是苍生之福呀。”
老道一听,脸上笑开了花,揣起钱,如打了鸡血一般,引幡哗哗作响,大声说:“随我来。”我心下里暗想,妈的,都爱听好话呀,怪不得老子这性格,就只能当个副总监了。
工地上,已是一片沸腾,村民都来了,村内这事,还算大事,所以,都关心,尤其是村内老者,都来了。
老道到得坑边,罗盘划动,引幡舞动。
高声道:我乞太上老君真身见,我引王母座前莲,阴阳道上尘埃定,奈何桥上引冤魂,一众孤鬼且听了,归得座前享太平,急急如律令!
我在旁心里想,妈的,这也能骗人呀,又是仙又是鬼的,都不是一个类别的,草。
突地老道全身而舞,我知道,这是道家的舞蹈,是个道士,入门必学。当然,所谓做法,类似于一种表演了,总得给观众一些看点吧。
许是这次行把钱给这老家伙打了鸡血吧,老道舞得格外卖力,也还别说,单就这观赏性来说,还真不错。旁的后围有楞头青喊起了好,惹得围在里圈的老者们白眼连连。
点燃事行准备的纸人香烛,立时火光冲天,齐齐丢了在坑内。
老道招呼着大家快快填土掩埋,说是再不会有什么冤鬼重现了。
老道最后突地走到里圈老者们跟前,走了一圈,我纳闷,干嘛?
老道突地引幡一个哗响,朗声说:“诸位老者且听了,昨晚有孤魂入得我梦,说是南村为我们修大道,以后可以尽快回来看后世子孙,却是有人百般说怪话,传流言,小心我们哪天找到他的床前,和他细细唠嗑呀。”
我差点扑地一声笑出声来,而那围在里圈的一众老者却是个个吓得禁了声。
老钱捅了捅我,说:“妈的,有钱不只鬼推磨呀,道也推磨呀。”
老道法毕,鞭炮齐鸣,刘胖喜笑颜开,工程终于正常开工了,工地又是一片轰隆忙碌,我放下心来。
我硬拉着老道要和我们一起去吃午饭,老道推得一翻,见我是真心,和我们一起走去。我其实也真的是真心,为他最后那句话,要知道,从他嘴里说出来,比我开几个会都管用。
到得张美家门前,我们一起礼让着让道长先请,老道推让不过,也是抬头抬腿准备跨进门去,却是突地脸黑嘴乌,吓得呀地一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