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的有任何干系。”
叶连翘心下讶异,陡然抬起头来:“那适才你说……”
“适才我说,那夫妻俩不敢去见姓梁的,直接回了临时居所,但那并不代表,姓梁的不会主动跑去找他们。”
天色黑魆魆的,四周行人也不多,卫策将叶连翘的手揣在自己袖子里,旁若无人,慢吞吞往前走:“我打发了人盯着那夫妻俩,眼见着一个男人进了他们住的院子,不多时便听见争执声,哭闹声,哀求声——还用我同你解释,是怎么回事吗?”
叶连翘默默地摇了一下头,想了想,又道:“那你又如何肯定,那姓梁的与苏时焕无关?”
“因为现在看来,这更像是一起同行相争。”
卫策一脸镇定,不紧不慢道:“我的人一路跟着那姓梁的,去了城北,亲眼看着他走进一间铺面,并且听见里面的伙计唤他‘梁掌柜’。那铺子尚未开张,四下里还乱糟糟的,不过看上去,将来多半预备做些同药材相关的买卖。你自己说,若不是同行,何必寻你晦气?”
他的话,叶连翘很是赞同,可与此同时,却又多少有点不甘心:“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认定……”
“我说了,依现在的情形来看,此事与苏时焕毫无关系,你何必一个劲儿地往复杂处琢磨?”
卫策飞快地打断了她:“反正这一次,他们未能如愿,即便还有下一回,就他们这两下子,以你那小脑瓜,难道还对付不了?”
“你别捧我。”
叶连翘冲他翻翻眼皮,话虽如此说,嘴角却是不自主地往上翘。
“我不是捧你。”
卫策却是没笑,牵着她转头往回走:“接下来,我可能会忙上一阵,未必有精力时时顾得上你。若不是觉得你向来有分寸,知轻重,我也不会如此放心。”
“嗯?”
叶连翘抬起眼皮:“你又要忙?”
“许提刑来了,同程太守点名要我从旁协助。每年开春儿,总要有这一遭,他来了便要翻查旧案,体察民情,接下来整月便难免起早贪黑,衙门里留宿也成了常事。所以我才要多叮嘱你两句。”
卫策侧过身,直直望向她的眼睛:“那姓梁的要开铺,我就盼着他快些把铺子顺顺利利的开起来,到那时,我再慢慢与他算。他若再不来生事,你便不必理会他,只管好好做你的买卖;即便他再找麻烦,通达巷里也有我安排的捕快日日巡查,不管遇上何事,你都可同他们商量,万不可自己强出头,明白了?”
……
卫策的话,当真不是作假,在叶冬葵他们院子里的这场相聚,就好似是最后的闲暇,这天之后,大伙儿都忙了起来。
在府城安顿好之后,吴彩雀偶尔会去不老堂走动走动,同叶连翘闲聊解闷。从她口中,叶连翘得知叶冬葵他们很快将那笔替人装潢的买卖接了下来,如今已正式开工,每日里早出晚归,虽然劳累,心境却十分愉快。
如同去年的这时候一样,卫策也开始了昏天暗地的忙碌,最忙的时候,一连三天都没着家,吃住皆在捕快房,等到终于能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时,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深山里逃出来的,胡子拉碴头发蓬乱,却是神采奕奕,看样子,仿佛从许提刑那儿学到不少东西,也颇受肯定,精气神全都提了起来。
不老堂里风平浪静,按部就班地做着买卖,叶连翘听了卫策的话,没再追究先前那糟心事,然而她却另外有个念头,在心里愈加明晰,越来越放不下。
府衙里那几个捕快,照旧日日在通达巷勤勤恳恳地巡逻,每天早上,总不忘了来不老堂转转,同叶连翘打声招呼。这日清早,叶连翘刚刚抵达铺子上,正吩咐立在柜台便同平安说话,几个捕快又来了,笑嘻嘻叫了声“嫂子”,转头正要走,叶连翘赶忙出声将他们叫住。
“等一下,有个事儿,要麻烦你们。”
捕快们纷纷回头,大大咧咧地笑:“嫂子有话便吩咐,这样客套做什么?”
“之前那两夫妻来我铺子上瞎折腾的事,你们都晓得。”
叶连翘冲他们笑了笑:“你们可知他们住在何处?”
立时便有个生得敦敦实实的捕快站出来,笑呵呵点头:“嫂子我知道,当时卫都头便是让我跟着他们回去来着。”
“那太好了。”
叶连翘笑容拉大两分:“烦你去一趟,看看他们是否还在那里,若是不在了,想法儿打听他们自己的家在何处,把人给我带来。他们若不肯,你就告诉他们,那女人的脸,现在也只能靠我了。”
“你要给她治?”平安在旁,把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死死皱眉,“他们自找的,你何必管?几时你也学了这以德报怨的习气了?”
“那女人的脸,再不治就迟了。”
叶连翘一脸平静,对她弯弯唇角:“再说,好心总是有好报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