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选了烈一点的白酒,您头上生了红斑,被酒刺激,可能会有点疼,您忍着些。”
“唔。”薛夫人从喉咙里应了一声。
发丝间穿梭的那两只小手灵巧无比,跳舞一般在头皮盘旋,哪里有半点疼痛?反而舒服的紧呢!
更妙的是,大抵因为叶连翘按摩充分的缘故,那药酒在头顶停留的时间一长,头皮便会有种热乎乎的感觉,仿佛每一粒发囊都有了生命,如饥似渴地张开嘴,将养分一滴不漏地全吞下去。
这就是希望啊!
为了这一头发丝,薛夫人这大半年来简直吃不香睡不好,办法想尽,却始终一点好转都无。今天是她第一次来叶连翘这里医治,不知为何,竟前所未有地安心。
“连翘,你这孩子长了一张好脸蛋儿,人也灵巧有本事——唉,若不是头上那个疤,将来指定能找个可心的好人家,贼老天不长眼啊!”
说到这儿,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甚么也顾不得了,呼地回过头:“我说……”
“您别动。”
叶连翘忙将她按住,笑着道:“我替您梳头呢。”
薛夫人忙又规规矩矩坐好,嘴上却是叨叨个不住:“我晓得你爹是好郎中,可他现在不是不在家吗?也不知几时才能回来,你头上这疤痕可耽误不得呐!再说,到了夏天,你若还拿帕子遮着,岂不热死你?瞧着也怪异呀!你听我说,我在清南县认识不少有名郎中,我这脱发的毛病他们没辙,但保不齐对消除瘢痕,他们能有办法,啊?”
叶连翘手上一滞,停了停,复又忙碌起来。
“你先别折腾了!”薛夫人一把摁住她的手,“你不是要去城里买药材配那甚么醒头香吗?正好,我同你一块儿走,顺便就领着你去看郎中呀!你放心,我晓得你家里日子过得不好,这医药费,我替你出,不消你拿半个子儿!”
听见这种话,谁能不心动?
被人叫“花脸猫”,还得笑嘻嘻地答应,为的就是不让嘲笑自己的人得意,眼下有人愿意出钱帮她医治,如果这疤痕能彻底消失,烦恼不也就随之消散?
可是……
“我不能让您破费。”叶连翘沉默半晌,终究是摇了摇头。
“破费?”
薛夫人索性将她扒拉开,跳起身:“这么一点点钱,对我来说能算破费吗?你骂人啊!我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那钱不就是拿来花的吗?哼,胭脂铺那个老彭满心里嫌弃我粗俗,他打量着我不知道?可那又怎么样,谁叫我有钱,想干嘛就干嘛!我是真心想带你去瞧郎中,治你的伤……”
“您对我好,我当然明白。”叶连翘依然摇头,“我是怕……”
“你是怕万一治不好我这脱发的毛病,就欠了我的情,是不是?”薛夫人打断她的话,“我问你,假使这回的药酒真的没效果,你会不会替我想别的办法?”
叶连翘一怔:“这当然了,我答应了要帮您,自当尽力。”
“这不就结了?”
薛夫人满意一笑:“你帮我,我也帮你,这很正常嘛!我说过,我没你这一手本事,但我有钱,你也别跟我废话,待会儿等我这头发弄利索了,就跟我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