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一侧飞掠而来——
白衣胜雪、衣袂飘飘,正是大师兄潘仁弈。
李小木的脸一黑,刚刚酝酿起的情感全被破坏了,他恨得直咬牙,可也不敢发作,只能躲在一块山石后,偷偷的往那边看。
潘仁弈快似流星,可到了近处的时候又缓下身子,就好像一根鹅毛,轻飘飘的下落,随即坐在暮清身边。
天杀的,那也是你该坐的地方?!
李小木心中暗骂。
潘仁弈稳稳的坐在那儿,竟不说话,也同暮清一样,远远的盯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好像湖面上刻着什么难懂的天书。
欲擒故纵,老子玩儿剩过的把戏!
李小木又骂。
“十五月圆一盏灯,放剑沉刀拿弹弓。只想为你摘日月,不料弹珠中师兄……”过了好半晌,潘仁弈终于说话了,可没想到一张嘴,竟弄出来这么几句。
李小木撇撇嘴,这也叫诗?什么玩意儿!
“还记得这几句么?”潘仁弈也不去看身旁的人儿,眼神依旧盯着远方,轻声的问。
“十年前,也是这个日子,师兄为了逗我开心,故意让弹珠打在了自己的头上。”暮清也看着远处,声音平淡无奇,没有一丝感情。
“可最后师妹还是没有笑。”潘仁弈轻叹。
暮清没有答话。
随后又是沉默,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李小木甚至都打了瞌睡,头一沉,又马上惊醒——嗨!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换我来!
“不到两年了……”潘仁弈又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
李小木略微一琢磨,哦,他说的该是暮清择夫的事。
“我知道再如何劝你也没有用,可还是要说一句——世事变化无常,你不该把自己的一生,那么草率的交到别人手上——”潘仁弈终于扭过了头,看着暮清,“如果只想替亲人报仇,完全可以依靠师兄、师父,甚至仰仗‘天合’全派的同门……只要你肯说出仇人到底是……”
“那是家仇,只有家人才能报得。”暮清淡淡的说。
“师兄不算你的家人么?师父不算么?”
“你们是亲人,不是家人。”暮清说。
潘仁弈不说话了,好像语塞。
李小木也愣了愣,“亲人”和“家人”,有区别么?
暮清似乎感觉出说话有些突兀,缓了缓口气,“家人为报家仇而死,死得其所;可要是换做亲人,我不安心,甚至痛心。”
“师妹,我不明白,你的仇家到底有多厉害?为何你连师父和诸位师长都信不过?”
“仇人是谁,我只会和一个人说。”暮清的语气又变得冷冰冰的,“两年后,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