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领着兄弟们回去。”
连曜极少唤舒安叫舒家老大,舒安听的奇怪,忙道:“前路不知什么情况,怎么就先回去了。”
连曜不耐烦打了手势,喝斥道:“哪有那么多废话。这是我和王大都督之间的事情,也轮到你们置喙!”
这火发的突如其来,舒安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再违逆。连曜目送着舒安下了山,方独自一人提马上了凤头山山巅那片雪坡。
群山万刃,寸草不生,万物寂静,凤头山主峰中间一抹雪原,艳丽的如同女子的白皙的胸脯,苍天和雪原之间是道分明的分界线,王启明为首,一排柔然骑兵依山摆开,从下往上望去,只能用壮观来形容。
连曜不动声色摸了背上的长枪。相对不过一里,两人无语对峙,空气仿佛凝固成铜墙铁壁。
王启明终于忍耐不住:“你还是上来了。刚才我还以为你怕了。你倒是让那些人先走了,横刀赴会,佩服。”
连曜强忍住心头万般思绪,点点头,道:“我是怕了。”王启明一愣,咬牙切齿道:“怕了,退让便是,不再坚持北伐之事。”
连曜摇摇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看,这一路你们做了多少幌子来骗我上来,是想诱惑我来救场?就算现在改口退让你会放过我,你放过我,你父亲不会放过我,你身后之人不会放过我。”
王启明有些尴尬,怒道:“是你自己一意孤行,事已至此有何可说!”
连曜漫不经心瞅了一眼柔然骑兵笑了:“乌烈呢,他和他的狼崽子怎么不出来。”王启明瞪了眼不说话,连曜继续道:“今日我不来,你们编排好的戏便师出有名,,利益熏心,陷害主帅,与柔然勾结的名头我便坐实了,可是我来,这名头也做实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王启明被堵的大笑:“在你面前,我永远那么透通无用,你可以一边和我说,主帅之位绝不和我争,一边暗中勾结朝堂上下的谏官不断的参我和我父亲,描述我各种劣迹,不配做这主帅之位。”
王启明边说边笑,笑的痛快:“可你忘了,去年你像狗一样被赶回去金陵,是你自己捧着我来东宁卫执帅,做你的挡箭牌,是,我不会行军打战,可这满朝上下除了你谁会带兵!除了我,又有谁有这资本能坐这张椅子!我父亲是首辅阁老太师,当朝太后是我姑母,你若不是奔着这些名头,你会捧着我?!”
连曜点点头,赞同道:“说的有道理,我确实存了这样的心思。”
王启明继续道:“不说朝堂之事,说家事,你娘子是去年刘家那个及笄的丫头吧,你怎么做事都是偷偷摸摸的,是不是你的事情都见不得光。你若真当我朋友,告诉我一声真相又如何,只是你总是防着我,来了这么久把她蔵的够深,生怕我撞破了你屁大点子事,生怕被我拿住把柄。可我告诉你,我王启明也是光明正大之人,用你屋内人作威胁的手段我使不出,所以昨天我让平平安安你送走她,留作我们今日再来了断。”
连曜也笑:“这点那真心谢谢你了。其他我也无话可说。”顿了顿道:“今日如果我横尸于此,念在兄弟一场,不要枉加罪名于我,留我清誉,不要牵涉我的家人,尽力所能保全他们的生活。”
王启明不料连曜说的如此直接,倒是自己心生不忍,默默道:“我们之间的恩怨
了结便是了,我会全力保护你的家人。”说着挥挥手,骑兵举蹄而出。
连曜大笑,举起红缨枪护去前胸:“这柄枪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梨花枪,今日能杀尽柔然鞑子,也是一件幸事。”
红缨飘洒,枪起枪落,血色四撒。
连曜杀的兴起,边杀便道:“你说我匿名参你,我确实拿住很多官员,让他们为我回东宁卫造势,只需宣传我的军功便可名扬天下。王二,你也太把自己抬举的高了些,我连子璋也是光明磊落之人,何须用参你的手段,自能把握时事。”
王启明从来不见连曜杀人的气势,今日头次遇到,即使周围都是人墙,但也被震撼的诺诺退缩。
只听得连曜高声又道:“我捧着你,若是说没有四分私心也是假的,但扪心自问,何人没有私心!还有六分,我是念着你是当年为我送衣送食的兄弟!只此一件,没有二样。”
说的动容,枪下又斩一人,刀锋挑起,头颅抛去只扑王启明的马前!
却听的笛声渐起,一人骑狼而出,大声拍手赞道:“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