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床底下睡觉去了。
龙哥不一会就回来了,拿了一双新鞋轻轻的放在铺边。
青蛙眼眼前一亮,问龙哥说:“明天就走了?”
“明天。”龙哥瞟了一眼铺下边爱搭理不搭理的说。
牢房里边的人都很敏感,能从一个小小的动作上就能推理出明天即将发生什么事情,比如那天的时候号里不让穿带来的鞋,龙哥一拿皮鞋回来大家就明白了,肯定是文哥给龙哥拿的,文哥家里早把皮鞋寄存在管教的手里,只等着死刑的前一天才把上路的东西都送到了号里来。
这时文哥还不知道他的死期到了,此时还在铺地下嬉闹着。
小美终于爬了出来,龙哥拍了拍他的脑袋说:“怎么样?把文哥伺候舒服了吗?”
文哥一边往外爬一边笑着说:“以后小美就是我的人了谁也不许碰。”
龙哥把鞋往前挪了挪说:“文子,管教给你送来的。”
文哥楞了一会,转而轻松的说:“这回来真的?”
龙哥笑着说:“上次把我们折腾的够呛啊。”
这时对面的号里有人喊:“龙哥,你们那明天有走的吗?”文哥说:“我走,我是文子,你们那有几个?”
“我们这三个。”
“我说啊,明天咱们搭个伴,路上互相照顾啊。”文哥喊着。
“这回一百多个,严打了,造造声势,你上次验血没有走成,就是为了凑这一队。”
“我靠,这么多啊,真不少啊,倒是很热闹。”
这一次的行刑,告别仪式没有弄的那么隆重,也是上次太投入了,再来一次绝的没有什么意思,而且,晚上的时候文哥睡的似乎很香。
早上刚刚亮号筒里就乱了起来,咣*的开铁门的声音想成了一片,文哥早就穿好了衣服,一听外边有动静,就知道武警要进来带人了,立刻提着脚镣下了铺,值班管教来开门的时候号筒里道别声和脚镣的声音已经杂乱不堪,听那成片的脚镣声很有声势,似乎里边掺杂着各种声音,那么的悲凉,那么的落寞,那么的绝望,那么的豪迈。
文哥和龙哥握手道别,互道珍重,又跟大家打了个招呼说:“兄弟几个先走一步了!”然后迈出了门加入了外边的队伍。
我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有这么多枪毙的人,小时候在老家的时候打靶场看见过枪毙的人,就是一个死刑犯在那跪着然后上来一个带着头盔的人,拿枪口对准那个人的后脑勺,嘣的一声,脑浆四处飞溅,不能想象一下子枪毙一百多个人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
龙哥说呆会下去之后会把脚镣都给卸了换上绳子,然后才上车拉走,到了大城的刑场开始行刑。
小伙说:“文哥会不会喊口号啊?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青蛙眼说:“还喊口号呢,不尿裤子就不错了。”
晚上的时候大伙都看电视的时候,才知道文哥他们一百多人没有直接去刑场,而是去了一个宣判大会,好像是严打思想汇报,市里的领导先发表了讲话,对近期市里边严打成绩给予了表扬。
这一天,一百多个犯罪分子都宣判了死刑,就是市里边公安给全市人民的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