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家里根本拿不出两千两银子,便是倾家荡产了,你的功名怎么办?阿刚的功名怎么办?”叶老爷子问道。
“这不是还有二房、三房吗?让他们出钱替我和阿刚读书啊,反正在这个家中,历来如此。”叶奉先无关痛痒地说道。
“二房?三房?我说的倾家荡产,也包括他们!”叶老爷子用拐杖锤了捶地面,“老四也可以牵到人牙子那里卖了,老四虽然傻,但是干活没问题!可即便是这样,也凑不出两千两银子,你说,不砍阿武的胳膊,能怎么办?”
“能凑多少算多少,先让二房、三房倾家荡产,其他的钱再想别的办法凑!”老太太无赖地说道,“要是二房、三房不肯出钱,我就吊死在他们家,看他们以后还如何做人!”
老太太十分精明,立刻算计了起来:“三房的新宅翻新之后,里面又摆了那么多好东西,值个四百两银子吧?再把码头边的铺子卖了,值个五六百两银子吧?他们在街上卖了小半个月饭食,至少赚了二三百两银子吧?要是再把清理猪下水、野蕨菜的方子卖出去呢?多的是人想要吧?”
叶老爷子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要照这么说,只要三房把钱都掏出来了,大房、二房再凑些钱,这两千两银子也就差得八九不离十了。”
毕竟,叶家老宅若是卖了,也值个二百多两呢。
再加上大房、二房有几十亩田,若是把这些田全卖了,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只是这样一来,叶家大房怕是读不起书了。
“不行,还是砍了阿武的胳膊吧,”叶老爷子摇了摇头,“若是大房、二房、三房和我们老两口倾家荡产地将阿武从赌场捞出来了,奉先哪还有钱读书?阿刚哪还有钱读书?不能因为阿武的一条胳膊,断了整个叶家的前程!”
“老爷子,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呐!”老太太悲愤地喊了一声,忍着腰痛冲进屋里,拿起一条凳子,踩了上去,将手中的白绫抛到了房梁上,作势要上吊自杀,“你要是不保住阿武的胳膊,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叶老爷子那么爱面子,怎么会愿意看到自己的结发妻子吊死在眼前?
这让他以后在整个上河村里,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好!保他胳膊!我同意保他胳膊!这总行了吧?”叶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被逼无奈地说道。
“那你现在就去镇上找二房和三房,让他们立刻凑银子!”老太太捏着白绫,抿了抿唇,“看不到银子,我就不从这条凳子上下来了!”
说着,老太太把白绫打了一个死结,将自己的脑袋套在了白绫里。
叶老爷子无奈地锤了捶拐杖,真是恨不得休了这个不识时务的老婆子!
叶继武的一条胳膊算什么?
能跟叶奉先、叶继刚的前程比吗?
可他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婆子吊死在这里。
要是老婆子真的吊死了,叶奉先、叶继武得守孝三年,三年内不得参加科举考试,这于他们的前程,又是另一种耽误。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镇上!”老爷子攥紧了拐杖,绷着脸朝门外走去。
聚和赌场的老板也倨傲地离开了。
叶琼丹拉着叶清寒悄悄地躲到了一旁,待叶老爷子和赌场老板走远了之后,才站了出来。
叶琼丹蹙了蹙眉,想回新宅跟大家商量一下,谁知道一转身,便看到了罗大熊。
“罗大熊,你也看到了,现在叶家出事儿了,我大哥没心思、也没时间去看你表妹了。”叶琼丹心烦意乱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让叶清寒去我家看我表妹了?你们可别乱说话,我表妹那可是转世仙女一样的人物,也是你大哥能肖想的人吗?”罗大熊立刻翻脸,“我表妹下午便要回王家湾的杏花村了,我们家可没有和穷人结亲戚的习惯,你们可别想多了!”
半柱香的时辰前,罗大熊还是一副恨不得逼着叶清寒娶了他表妹的模样。
半柱香的时辰后,罗大熊便将他们视为了瘟疫一样,恨不得退避三舍。
所以说,钱是个好东西!
有钱的时候,人家想尽办法和你结亲戚;没钱的时候,人家躲你还来不及呢。
“那是最好。”叶琼丹微微一笑。
罗大熊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去,打算赶快通知表妹回杏花村,让表妹另择良缘。
这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村民。
“幸好没把我闺女嫁进叶家三房啊,想不到他们家这么快就要倾家荡产了!”
“两千两银子哪有那么好凑?说不定叶家三房还要借外债呢!咱们还是躲远点吧,万一被他们借钱就麻烦了,叶继武捅的窟窿这么大,三房能轻易将借出去的银子还了吗?”
“我早就说了,叶家三房就是穷人的命,你看,这不就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吗?”
……
叶琼丹和叶清寒走在回新宅的路上,没有再遇到和偷看叶清寒、想和叶清寒搭讪的姑娘了,姑娘们对他避之唯恐不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