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琼丹怎会感知不到他的目光,她在心底微微一叹,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这本是世间最无奈的事情。
不一会儿,三人便走到了唐家。
唐家是村里最富有的大户,门前挂着两盏明亮的灯笼,院内被清扫、整理得十分干净,一丛丛代表着气节的菊花种在篱笆旁,郁郁葱葱。
唐老爷子为了给家里的读书人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还专门辟了一间书房出来,房内的藏书也有整整一架子。
唐老爷子领着叶琼丹进了书房之后,对唐小秀才说道:“你先出去吧,爷爷有几句话要对叶姑娘说。”
唐小秀才还以为爷爷要替他劝婚,立刻羞涩地低下了头,退了出去,关上了书房的门。
房内,灯火幽幽,像是河底的水光一样荡漾着。
唐老爷子沉默了半晌后说道:“叶姑娘,你的确非寻常女子,可我对你并不满意。”
“的确,一个温雅秀致、知书达理的女子才该是唐公子的良配。”叶琼丹淡淡地说道。
见叶琼丹并不生气,唐老爷子有些意外:“叶姑娘真是一个明白人,我知你非池中物,不是我那孙子可以降得住的,我唐家家规森严,你便是嫁过来了也熬不住,到最后迟早造成和离的后果,既有鸿鹄之志,又何必先在笼中困个几年?”
“其实这话,你该对唐公子说。”叶琼丹客气地说道。
“他若是能听进去就好喽,”唐老爷子叹了口气,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小块半指大的沉香木牌,“既然叶姑娘心明如镜,老爷子便求你帮个忙,此为谢礼。”
“不必客气,”叶琼丹没有伸手去接那个盒子,“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我也不希望两家再继续纠.缠下去,既误了唐公子的前程,又让我觉得有些许困扰。”
“叶姑娘这就想好如何开口了?”唐老爷子惊讶地问道。
“这个简单!”叶琼丹微微一笑,走出了书房,对等在堂屋里的唐小秀才说道,“唐公子,家中可有棋盘?”
“有!”唐小秀才刚说完,便又低下了头,不敢看她,“我这就给姑娘拿。”
“拿到书房吧。”叶琼丹说道。
不一会儿,唐小秀才便端着一张棋盘进了书房,有些紧张地将棋盘上的两盒棋子放在了桌上。
叶琼丹坐在书桌的对面,手里拿起了一颗棋子,面上带着从容的笑容,开始布局。
清幽的火光下,她长发如墨、双眸似星、红.唇如水,一袭素雅的青衣仿佛敛尽了夏的芳华,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优雅,令唐小公子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越是瞧她,越是觉得她美好,恍若天上星辰,璀璨似漫天碎银,看似举手可摘,实则遥不可及,不免心生感慨。
叶琼丹布好了一张棋局之后,礼貌地微笑道:“唐公子自幼饱读诗书,想必琴棋书画都会吧?”
“是。”唐小公子拘谨地回答道。
“倘若公子能在三日之内,解开我布下的棋局,我便欣然嫁入唐家。”
唐小公子心下微凉,叶琼丹虽然说话只说了一半,但是她没说的另一半,他已经懂了。
若是他在三天之内,没有解开她布下的棋局,那么,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
唐小公子的脸色有些白,但他是个读了多年圣贤书的人,圣贤书中没有教他退缩、也没有教他毁诺,若是三天后他没解开这棋局,他和她便缘尽于此了。
唐小公子有些难过,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郑重地回答道:“在下一定全力以赴。”
“天色已晚,告辞了。”叶琼丹落落大方地朝他行了个礼,离开了唐家。
她相信唐小公子解不开这个棋局,因为这个棋局在她上辈子生活的那个世界,流传千古而无人能破,不知有多少赫赫有名的围棋大师败在了这张棋局上。
之所以不跟他比作诗,是怕动摇了他的自信心,阻碍他以后做学问。
在回新宅的路上,她远远的看到了脚步轻快的牛屠夫,心想,他可能已经从老爷子那里,拿到那五两银子了。牛屠夫是在市井混了几十年的人,叶老爷子的爱面子,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再加上叶继武后来又将他爱面子的事情大声嚷嚷了出来,只要他拿叶继武害叶琼丹的事情稍加威胁,说要在村里宣扬,叶老爷子就必会妥协。
三天后,几乎没睡几个时辰的唐小秀才终于放弃了,他解不开叶琼丹布下的棋局。
唐家在村里公开宣布,和叶家的婚事就此作罢。
整个上河村的人都沸腾了起来,唐家的门槛又快被媒婆给踏破了。
唐老爷子以孙儿还未立业为由,断绝了这十里八乡的提亲者那热络的心思。
唐小秀才出门回学堂的时候,村里不少人都过来送他了,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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