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月姐!”王莹莹扑到小月怀里,“呜呜”地哭起来了。
小刚到底心细,知道两个人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轻轻带上房门,出去了。
“莹莹妹妹,别哭,别哭,你再哭,把姐姐心都哭碎了!”小月也是泪流满面,“快跟姐说说,你是怎么回来的?”
“王强哥哥通知我,回来配合警方指证罪犯。”
“找到了吗?”
“嗯,有个高个子,长得很胖。他们说,这是老五。”
“那个老大呢?”小月最关心这个人。
“王强哥哥带我到了监狱,见到了刘一帆,穿着囚服。当时天太黑,他又蒙着脸,说话故意变着声音,我不敢确定。当警察押着他走过我的身旁,我闻到那天熟悉的气味!”
“果然是这个家伙!”小月咬牙切齿地说。
“小月姐姐,我怕,我老是做噩梦。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回来,我喜欢那个时候在芙蓉楼的日子,小月姐,我该怎么办呀!”王莹莹就像一只惊弓之鸟,抖抖的蜷缩在小月的怀里。
小月抚摸着王莹莹的后背:“莹莹,别怕,有姐姐呢。你不想去,你就别去,你想呆在芙蓉楼,我就让我的二婶照顾你,把你当做亲闺女看。姐姐照顾你,姐姐保护你,一辈子!”
“姐姐,姐姐,五大爷叫你!”门外传来小艺的声音。
“好勒,来了!”小月拿出手绢,给王莹莹擦着眼泪,哪知道,着眼泪是越擦越多……
小月出了门,情绪也带在脸上,一时间没有转换过来,占新见了,大吃一惊:“小月,你这是怎么了?”
“五大爷,没事,我就是想着爹娘了!”小月掩饰道。
“啊,是呢,是呢,这时候,你爹娘该是多高兴呀!”
小月擦干眼泪,一看,堂屋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金榜题名”,占新给小艺戴上了大红花,像个新郎官,腼腆的站在门口,等着姐姐,跟他一起,向在座的宾客敬酒。小艺觉得,当初,罗店人都瞧不起他,当年那些同龄人都不跟他玩,今天,他们一个个以仰视的姿态看着自己,有一种扬眉吐气的舒畅感。他端着杯子,跟着姐姐,一个桌子有一个桌子,尤其是遇到罗店当年的小伙伴,看着他们一个个在土里刨食的穷酸样,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小月看见小艺脸颊红通通的,以为小艺喝多酒了,小声提醒道:“小艺,少喝点。”
鸡窝洼没有通电,幸好剧团带来了发电机,那么重的机器,也亏得他们走那么远的山路抬过来,天刚刚擦黑,闹台的锣鼓就响起来了,罗店地处偏远,哪里见过县剧团的演出,早早的,都聚集到芙蓉楼,只见门厅里,厢房走廊里,天井中,到处人头攒动,剧团师父也很卖力,一晚上连演了“游园”和“惊梦”两折戏。
小月看着快到转钟了,赶紧给黄团长说,演员们太辛苦,还要赶回城,这才停下来。村民有些舍不得走,还沉浸在杜丽娘和柳梦梅的爱情故事里,站在芙蓉楼没挪窝。
小月赶紧上台:“婆婆婶婶,大爷大叔,你们看,怀里的娃儿都睡着了,晚上山风一扫,别搞得着凉了!剧团的师傅们,都是大老远从城里过来的,翻山越岭,劳累了一天,他们还要拆台,把这些东西搬回家。我们罗店也要将心比心不是?”
黄团长也站在舞台上表态,今后,一定会抽时间,下乡送戏,把后面的两折戏演出给大家看,村民这才满意的搬着板凳回去了。
建国留下十几个小伙子,帮着剧团把舞台拆了,送到横山乡,帮他们装车,在漫天的星光中,依依不舍地送剧团离开横山。那锣鼓管弦之声,还在鸡窝洼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