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包扎完好。
两人歇了一刻,转身欲行。桑小娥忽地皱眉道:
“风郎,你的担心有些道理,是有些不对路!”
风清扬一愕,道:“甚么不对路?”
桑小娥道:“那任我行说他一个人出来散步,但适才他拉着我飞奔过来之际,道旁的树丛中似有兵刃的光芒闪动。
“他挥了挥手,咳嗽一声,那些闪光便不见了。倘若树丛中埋伏有人的话,这一条路上算起来,怕不有二三百人?”
风清扬瞿然一惊,道:“他带二三百人在这荒山野岭里做甚么?其中想必有甚蹊跷!莫非他又要有甚举动么?”
桑小娥一惊,道:“举动?”
风清扬沉吟道:“他带了这许多人,那绝非是为了教内的事。
“河南武林中最负盛名的便是少林派和嵩山派,莫非他对这两派有甚么企图?”
他沉吟半晌,忽地道:“不成,此事必有蹊跷,我不将其查察明白,岂能安心?”
桑小娥道:“那么十大神魔与五岳剑派华山决斗之事……”
风清扬道:“大师兄信上只说发书约战,却没提到十大神魔是否应战之事。况且若是咱们料想正确。
“任我行竟想图谋少林与嵩山两派的话,十大神魔乃是他的得力部下,必定带在身边。”
桑小娥听他分析得有理,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了。
风清扬道:“此刻时辰还早,小娥姊姊,咱俩寻一处农家,你和灵灵先在那里等我,谅那骆飞鸿一时三刻也找你不到。
“我趁夜里寻到任我行他们扎驻之处,探听个明白,若是无关紧要,我再回来接你,共回华山不迟。”
桑小娥道:“我跟你去……”
风清扬摆手道:“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去的好。再说我一个人去,是战是逃都容易一些。你还是在那里等我罢。”
桑小娥听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也知此行实是凶险,单只一个任我行武功便不在其下,何况再加上几十几百人?
她知风清扬如此说是不愿自己涉险,再加上自己功夫远逊,身上又有伤,他要照顾自己确是不如一个人去。
这中间利害她全明白,可是仍然不自禁地害怕,颤声道:
“风郎,别去了罢!江湖上每天都有那么多事发生,你管不过来的!”
风清扬叹了一口气,道:“话虽这么说,可是一日做江湖人,便须一日管江湖事。
“我不想惹事,可是事情偏偏自己惹上身来。
“那嵩山派中没有几个好人,也还罢了,少林派自圆智大师以下,都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又都有恩义于我。
“倘若此番任我行真欲不利于少林,而我坐视不管,于公于私,我都会终身遗恨。”
桑小娥垂首道:“我……我也知你说得在理,可是那任我行武功好高,我……我还是不自禁地害怕。”
风清扬笑着在她背上轻拍一下,又扳过她的俏脸深深一吻,道:
“傻姊姊,怕甚么?你老公虽不是天下第一高手,可是打不过人家就逃命还是会的。
“料来纵使在万马军中,也不见得有人能留得我住!”
桑小娥听他说得豪气干云,想想也确是实情,抿嘴一笑,点了点头。
风清扬带着桑小娥找到附近一户农家,掷下一锭银子,说明来意。
那农家的两口夫妻见他们衣饰华丽,气宇轩昂,却又身佩宝剑,衣上带血,先已敬畏,又见了这一么一大锭银子,真是惊喜交加,连声地答应,当下杀鸡买酒,整治了一顿只有过年时才舍得做的宴席,殷勤招呼,如恐不及。
两人劝那农家夫妻与自己一同用过酒饭,又商议了一阵,外间已是金乌两坠,一弯如纸般又白又薄的月牙出现在东天之上。
风清扬脱去长袍,打开随身包袱,换上一身素色衣衫。
他艺高胆大,向来不穿衣行衣,但此行遇到的都是顶尖高手,却也不敢怠忽,挎好宝剑,与小娥道了别,在她盈盈泪光的注视之下,出了屋门。
他料想任我行既有所图谋,必定怕暴露目标,以使对方先加防范,这一干人等必定在野外栖息,避人耳目。
当下查察地形,尽拣荒僻无人之处搜寻。
此刻外间已是漆黑,哪里若有火把光亮,那多半便是任我行他们了。
他这番猜测丝毫不错。越过了两个高坡,只见前方数里以外亮着数十点火光,隐隐看见火光下散着数十顶月白帐篷。
他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当下精神一振,打点起十二分的谨慎警戒,迅疾地向火光之处奔去。
堪堪接近帐篷外围,他便远远听见两个人边说边走行了过来,仰头看看,四周并无高树,当下矮身躲在灌木丛底下的长草中间。
灌木有一人来高,长草又是异常茂密,当即将他掩了个严严密密。
对方莫非耳音特强的高手,能听到他的呼吸之声,决计不会发现草丛中藏得有人。
那两人越行越近,其中一人道:“季大哥,你说此番教主召咱们来,这么风餐露宿的,苦头吃了不计其数,却又不告知咱们该干些甚么,不知搞甚么玄虚!”
这人声音尖锐,中气却甚是充沛,显是武功不弱,虽然压低了声音说话,风清扬仍是听得清清楚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