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逊见风清扬开出的条件极是优惠,深恐他变卦,再找自己麻烦,当即答应下来。
一言甫出,忽然觉得什么地方有些蹊跷,但究竟哪里不对,却也说不上来。
他自恃武功比方证、方生高出一大截,心想这两个小和尚纵使有甚花样,自己也绝对付得了。
终年打雁的人,难道还会教雁雏儿啄了眼睛不成?
横剑当胸,道:“小和尚,过来罢!”
风清扬对他对话之时,双手一直亲亲热热地挽着方证和方生的手腕,这时把手松开,道:“去罢!”
方证和方生感激地看了风清扬一眼,昂首阔步而出。方证左掌下垂,双目盯在胸前的右掌之上,脸现慈悲之色,他年齿虽稚,乍然看去,宝相庄严,俨然是一位有道高僧。
风清扬识得这是少林绝技“如来千手法”的起手式,见这小和尚身形端凝,显是深得其中三昧,亦不由暗自赞叹。
方生竖起短木棒,使个旗鼓,守住门户,却是少林派的“伏魔十八打”。
丁逊见这两个小和尚气派不凡,倒也不敢大意。
他是长辈,因见风清扬在旁,不愿先行出手,落个以大欺小的恶名,铁剑微侧,喝道:“动手罢!”他身形高大,中气充沛,这一喝真有雷霆之威。
方证、方生对望一眼,叫声“得罪”,方证使一招“如来空空”,直击中盘,方生使一招“金刚怒目打”,高高跃起,下击丁逊头顶。
丁逊与他二人斗了斗日,对其武功修为早就了然于胸,当下微微一笑,举剑上挡,心知挡开方生这一棍,再与方证对掌也还来得及。
哪知剑棒相交,“笃”的一声闷响,丁逊双臂酸麻,一声闷哼,胸间一口真气竟然涣散不聚。
眼见方证掌势击来,不及思忖,将腰一扭,“砰”的一声,方证右掌已结结实实地击在他的后背之上。
方生那一棒比之先前力道已是大了一倍以上,丁逊只使五成力,被他已砸得不轻。
而方证的一掌劲道更是大了数倍,丁逊哪里料到两个小和尚力道陡增?
中这一掌,踉踉跄跄退了几步,张口喷出一股鲜血,以他的内功修为,内腑竟已被震伤。
这一下他又惊又怒,又是摸不着头脑。
他哪知风清扬前番上少林寺时遇见方证、方生,对他们的内功进境了如指掌,尤其方证的“易筋经”已练到了第二段,根基着实可观。他与丁逊商定条件之时,双手牵定方证、方生的手腕,似是亲热,暗中已将一股绵绵密密却是沛然莫御的雄浑真气送他他二人体内,片刻之间,已替他们打通了三百六十小周天和任督二脉。
二脉一通,方证、方生多年勤修苦练的内劲当即显效,有如利锥脱囊,锋芒毕露,出手力道登时较以前判若两人。
那丁逊虽然奸猾,却哪里料到风清扬的内功已到了如此境界,轻而易举地就将练武之人最难修成的小周天打通?
他虽不大意,却还是低估了两人,受伤不轻。
方证、方生一招得手,脸现喜色,后招源源不断攻了上来。
丁逊一时缓不过神来,登时左支右绌,大落下风。
三人盘盘旋旋,翻翻滚滚,无一时,已斗到了一百五十招上下。
丁逊受伤在先,脑中又是混混沌沌,想不明白两个小和尚何以突然之间功力大进,只觉方生的短木棒上力道雄浑,变幻莫测,那也还罢了,方证的一双肉掌却专拣自己要害而发,厉害之处尤在方生之上。
他心中一怯,出招越来越是凌乱无章,再拆二十余招,他挥剑逼开方证的攻势,下盘露出破绽,方生出手迅捷,一招“枯藤缠足打”重重击在他双腿弯上。
丁逊踉跄数步,强行拿住桩子,这才免了跪倒之厄。他羞忿交加,喉间一甜,忍不住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方证、方生见几个时辰之前,自己二人拼命抵抗,还险些丧生在此人剑下,现下居然打得赢他,而且胜来大有余力。
他二人心地本来慈悲,此时心中一喜,更不愿穷追猛打,收招退在一旁,合什向风清扬道:“谢过风大侠。”
“谢过风施主。”
风清扬微微一笑,见这两个小僧不负期望,终将丁逊击败,也甚是欢喜,转头对丁逊喝道:“你还有何话说?”
丁逊面色惨白,一言不发,铁剑乌光一闪,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已齐根而断。
他居然甚是硬朗,咬牙忍住剧痛,撕下衣襟,包好伤口,嘶声道:
“风清扬!五岳剑派通气连枝,你居然暗使诡计,令这两个小贼秃伤我,姓丁的不会忘了今日之事!”
风清扬心道:若非我答应曲洋亲手报那大仇,此刻早已一剑斩了你,哪里还轮到你在此聒噪?
当下也不说破,只微笑道:“好哇!不论丁师兄日后出下甚么题目,风某都接着就是。你赌约已践,这就请罢!”
丁逊硬撑着交代了两句场面话,嘴唇已痛得乌青,倒与铁剑的颜色差相仿佛,难分高下。
当下狠狠地望了风清扬等四人一眼,目光中满是怨毒,转身一瘸一拐地行去。
风清扬见他背影渐渐远成一个黑点,这才转头问方证、方生道:
“你们要到哪里去?怎么会得罪了丁逊,与他动起手来的?”
方生口才便给,这时又抢在前面道:“师傅派我两人到沧州铁佛寺道清上人处下书,我们得了回执,便要返回寺里。
昨夜里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便到建德府刘大善人家借宿。
哪知到了半夜,却隐约听见女子的呼救之声,我二人以为来了小贼,赶过去一看,却原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