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因这些天来殷离常问他一些武学基础,宋青书也时常为她演示,所以宋青书对这套步法倒也没太放在心上,按着殷离所指的方向一步步走下去,在他熟悉之时,殷离又在步法之上画了一些方位,宋青书见而知意,脚下步法自然便快了许多。只是这步法多有奇怪之处,走了上一步后,却无法接到下一步,除非凌空转身,这才能极为巧妙地将这套步法衔接一处。
宋青书越走,越发觉此套步法之妙,跃前纵后,左蹿右闪,连走两趟下来竟有未尽之意,这才惊觉,这又是一套不次于武当梯云纵的绝妙轻功!
宋青书思及至此当即停身,心情复杂地朝殷离看去,这一看,却又是一呆。
他原以为这又是殷离想传他旁门功夫,虽然如此精妙的功夫世人求之不得,可他并不知这些武功来源,殷离虽然说过教他的那门心法只是偶然得之,可在他心中是不怎么相信的,此时这套步法又是精妙绝伦,有道是无功不受禄,他学了人家的功法,将来天鹰教众知道此事,免不得会向他提出什么要求,不说别的,只说白眉鹰王要见张无忌,也不是他能做主答应的。所以宋青书对这步法虽然心动,但仍是强力克制。
可他刚刚抬头一看,殷离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脚下,神情极为认真,竟是真的在学习这套步法,见他停下后抬起头,一脸茫然地道:“怎么停了?我还没太看懂呢。”
这套步法自然是凌波微步,殷离此前研习多日,可总是走不顺畅,原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内力的缘故,可今日见宋青书一走,起先也十分生涩,可走了两遍后就自如得多,要不是知道宋青书提不起多少内力,殷离真要认为自己连这套天山派入门功夫都不能学了。
宋青书问明了殷离的症结所在,立时就明白她的不足在哪里,便是她后来所画的方位,易经六十四卦。
宋青书长于武当,对易经自然熟悉,学起在六十四卦中衍生出来凌波微步来自然事半功倍,可殷离对此一窍不通,学起来自然生涩难懂,其实不必研究过深,只要明白六十四卦生生不息之意,便可将这套功法行云流水般完整走出。
为帮殷离研究六十四卦,宋青书便又耽搁了几天,直到殷离勉强能将凌波微步走完,才算放心。
在这期间,这套绝妙步法自然也深深嵌入了宋青书的脑中,虽然殷离直言不介意他学,可他却偷偷决定,这套步法他会好好修习,可不到保命之时,绝不现于人前,个中原因,恐怕连他也说不清楚。
这日清晨,宋青书看着殷离将那个针灸铜人及一本易经解析包在一起,知道她要走了,心中黯然难当,几经踌躇,低声终是问道:“阿离,我们……还能再见吗?”
现在的他已不会再为叫了殷离的名字而脸红,可他问出这话,自己却早已有了答案。他们一个是武当的未来之星,一个是天鹰教的三小姐,且不说武当与天鹰教的种种纠葛,只说正邪不能两立,再次相见,多半便是对立之势,想起他们这半月来的相处,宋青书的心里便十分难受。
殷离也十分舍不得这种相互信赖毫无压力的日子,可她不能一直留在这,不说这些天来白映雨会担心成什么样子,只说这里距天微堂太近,一旦被人发现他们,莫声谷与宋青书是别想顺利地离开了。
“不会太久的。”殷离脸上却是笑呵呵地,“我觉得张真人一定会带张无忌外出求医,三郎哥哥,我求你一件事,如果他们真的离开了武当,你来和我说一声,好吗?”
殷离惦记的是白龟寿的命,白龟寿便是死在蝴蝶谷外,那时常遇春正带着张无忌路过那里,殷离不可能随时跟着白龟寿,只能想办法提前赶到蝴蝶谷,尽力保全白龟寿的性命!
宋青书却是怔忡良久,眼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失望之色,“你怎知道……他们……近期就会出发么?”
殷离不懂他的情绪从何而来,仍是笑道:“我只是猜的,三郎哥哥,你答应我吗?”
“好。”宋青书低下头去,重重地一点头,“我答应你,到时候一定会来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