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勃勃:“好友,贫道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昨天确实是太鲁莽了,所以今天天刚一亮,立刻上山向好友致歉。”他一甩手中抚尘,衣袂飘飘中透出仙风道骨的味道:“贫道素闻好友喜欢棋道,不如今天陪好友对弈几回,代为谢罪,不知好友意下如何?”
峰上七叶淡淡地道:“我们还没熟到这个地步。”
青阳子却已经径自上了峰顶,在七叶对面坐下来,就着手中抚尘画起了格子。画罢开始摆棋,他带的一副木制象棋,材料很普通,雕功更是一般,很让人怀疑是他一大早自己粗制滥造的,不过配这临时画成的棋盘也还般配。= =
七叶坐着一说话,他独个儿把棋摆好,看看她的眼睛,竟然真的是直视着初升的旭日,强烈的光芒落进去,她没有半点避讳的意思。他举了手在她面前轻轻比划了一下,七叶若有若无地一笑,他低声道:“真的看不见了?”
七叶的声音已经很淡:“无事,眼盲了,心总会亮膛点。”
青阳子不再多说什么,他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让她的手抚过摆好的棋局,跟蛇君的微凉不一样,他的指尖是带着温度的,热度隔着衣袖传过去,他的声音又带了笑:“好友,我们三局两胜如何?”
七叶没有表示,他自顾自地道:“有赌无注,难免扫兴。不如这样吧好友,我们三局二胜,如果好友输了……”山风吹起他额前的三掇流海,他继续道:“贫道取走还魂草三棵。”
七叶轻轻把玩着那枚刻着将字的棋子,半晌方道:“如果你输了呢?”
“呃……”青阳子沉吟片刻:“好友说了算。”
“好。”
然后是一阵酣战,车马轮转,青阳子自然是这方面的好手。他的棋风和蛇君不一样,没有那种锋利,不急不徐,温和却牢牢地掌控着全局,稳扎稳打。可惜他遇上了和蛇君对弈几百年的七叶。= =
最后七叶胜出。青阳子尴尬了:“罢罢罢,贫道输了。”
对面的人脸色不变:“贵妃醉酒。”
青阳子道长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不是说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吗。”七叶又回头虚无地望向那轮红日:“跳一支贵妃醉酒。”
“这个嘛……”青阳子站起身,负着手煞有其事地在峰顶踱来踱去,然后慢慢地、若有所思地踱下山峰,再慢慢地、不经意地踱出密林,最后慢慢地踱不见了。= =
及至第三天他再来的时候,莫胡和兰依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莫胡只是上峰顶,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他又来了。”
青阳子再次站在月朗峰顶的时候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意思,他一脸带笑,依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好友嘎,贫道昨天回去思谋了半天,终于觉得不对。棋原本是风雅之事,岂可用之以赌呢?所以呢,贫道昨天想了半宿,要么我们再重新赌过?”
“你想赌什么?”
“这简单这简单,”他站在她面前,阳光透过白色的道袍,给整个人渡上金色的光晕:“我出题好友你答吧?”
“你说。”
“那你可听好喽,第一题:皇帝死了,他的儿子成什么了?”
七叶深思了半晌,还是她体内的心魔沉不住气了:“成皇帝了呗。”
“错。”青阳子笑:“皇帝死了,他的儿子不就成孤儿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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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贫道从来不占人便宜,依然是三局两胜嘎。第二题:一只小白猫掉进河里了,一只小黑猫把它救了上来。请问:小白帽上岸后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这才小七又思索了一番,小心地道:“谢谢?”
青阳子摇头:“你家猫会说谢谢啊?它是说: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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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都已经输了,不过三道题还是要答完的。第三题:~与熊掌要如何才可兼得?”
这次只思索了一会,七叶挥手:“莫胡,采三株还魂草给他。”
莫胡下去了,青阳子拿着三株还魂草喜滋滋地、走了。兰依送他下山时还是忍不住好奇:“道主,鱼和熊掌到底怎么样才能兼得啊?”
青阳子一甩抚尘,郑重地道:“养只熊,然后教会它抓鱼。”
兰依:“……”
回来后,几个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绿树青山之间,莫胡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个人……真的是灭字境的道主啊?”
兰依很镇定:“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