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下)
素素与张翠山一直凝神注视着,见得这番突变,立即踏水飞掠过去。
素素凌空抽出系于腰间的金蛇鞭往前一挥,张翠山将铁笔掷出,恰好与素素的鞭子一同将那袖箭击落,又将银钩刺向元兵,从左至右贯穿了他的脖颈。
元兵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已立毙当场,再不得动弹,鲜血从伤口放射状喷出,溅了无忌满身。
无忌惊呼一声,顿时愣住,转过身去,看着躺着的元兵:死不瞑目,眼睛睁得似牛眼一般,眼珠子快要突出来,身子不由一震。
素素忙走上前去,将无忌搂入怀中。
张翠山问道:“可有伤到?”
无忌呆呆地摇了摇头。
张翠山这才舒了口气,收了铁笔与银钩,接着皱眉道:“对敌之时最忌大意轻敌,以后再不可如此了!”
无忌连忙应是。
素素又道:“对付此等肆意残害百姓的鞑子,你若对他们手软一分,便是对自己残忍一分。若方才当真有个什么事,叫我与你爹爹怎生是好?”
无忌忙回道:“孩儿知道了,以后一定谨记爹妈教诲。”
素素见他脸上讪讪地,颇有几分尴尬,面色也不甚好。瞧了瞧那元兵,那模样着实有些骇人,不由皱眉,想着无忌还未见过这般阵势,怕是有些吓着了。但又想着,无忌是她和张翠山的儿子,从他们回归中土那一刻起,便注定了要进这江湖,这般事是常有发生的,无可避免,叫他早一些适应也好。但看到无忌神思不定的模样,又有些心软,怜惜地搂着他好一阵抚慰。
突然听得一声音道:“小主公,小主公给他们射死了……”
素素与张翠山大惊,转头瞧去,只见那常遇春满身是血,双手抱着那男孩,虎目含泪。而那孩子的身上竟插着数只羽箭,已全无气息。
素素与张翠山忙划将过去,踏上船板。
张翠山轻轻探了探孩子的鼻息,又摸了摸脉搏,只得无奈地叹了叹气,与常遇春道:“这位英雄,这孩子已经死了。还望节哀!”
常遇春轻轻放下那男孩的尸体,擦了脸上的泪,朝着张翠山重重一拜,道:“多谢侠士救命之恩。”
张翠山忙扶起他,叹息道:“何必谢我。我也没能救得这孩子!”
“这却怪不得侠士,若非侠士出手相助,只怕我也……不知侠士高姓大名?”
张翠山拱手回道:“在下张翠山!”
常遇春惊呼道:“莫非侠士便是那武当张五侠?”
“得江湖中人看得起,送一‘侠’字。在下正是。”
常遇春再次拜谢:“在下常遇春,多谢张五侠救得小人性命!”
张翠山忙又拖起常遇春,连道:“不敢当!”
常遇春却忽地一下站立不稳,便要晕倒过去,幸得张翠山在一旁扶住。
见得如此,张翠山忙道:“常英雄,咱们不妨先稍作歇息,找个地方叫这孩子入土为安吧!”
常遇春虚弱地点了点头,面目苍白,嘴唇发绀。
素素转身唤周船家将船划过来,周船家似是未见过这般事情,竟是懵了。素素连着唤了几声,这才回过神来,将船摇过去。
几人帮着将常遇春扶了过去,张翠山又将那死去的孩子抱将上来,亲放至船板上,与船家道:“船家,不知这左近可有靠岸之处,可方便投店?”
船家答道:“与此处最近的便是老河口了。但与此处却也还是有半日船程。我家就在这附近,不过半个时辰便可到了。侠士若是不介意,不妨先去我家中稍做歇息吧!”
张翠山拱手道:“那就多谢船家了。”
方进得舱来,便见无双与周芷若紧挨着搂在一起,躲在角落,似是因为害怕,身子颇有些发抖。
无双见了素素,忙扑了过去,拉着素素的衣角,再不愿放手。
素素抱了她,又去牵过周芷若,好生安抚了一番,二人这才好些。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船只便靠了岸。
常遇春挣扎着起身,下得船来,便要先将那孩子埋葬了。
素素与张翠山对视一眼,见他执意如此,也只好帮着挖了个土坑。常遇春将那男孩身上衣物尽皆除去,轻放置坑中掩埋。
无双好奇道:“妈,他为什么要将那小哥哥的衣服都脱了?”
素素见她已从方才的惊骇中回转过来,恢复了往日神采,微微一笑,道:“这是他们明教的规矩。以每个人出世时赤条条的来,离世时也当赤条条的去。”
无双点了点头,却眉头微锁,似是并不理解,只觉这般行事当真古怪。
那常遇春又朝着土坑磕了三个头,方要站起身来,却谁料突地晕了过去。
张翠山一惊,忙抱了他,随着船家进了江畔不远处的木屋。
木屋与寻常百姓家的无甚区别,颇有些简陋,屋檐出的椽木似是历久了风雨,已有些腐朽。屋内无甚陈设,厅中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的一脚断了一截,用石头塞着。桌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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