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贴着肌肤呼啸而过。
颜初闭上眼睛,感受一瞬间的失重感。
她第一次从这里跳下来的时候,也像现在这样,根本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以前是因为无知者无畏,现在呢?
说不清楚。
大概是从一开始,毕洐就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哪怕知道了他就是当年的小豆芽之后,震惊归震惊,颜初还是恨不起来他。
毕竟除了福利院的小伙伴以外,毕洐是第一个无条件对她好的人了。
两人相拥着,毕洐跳跃在悬崖之上,脚尖踩过从半空中横生的枝条。
他是怎么得来这样的能力的,颜初不知道。
等到两个人站在了悬崖底下,站稳身体。
颜初依旧靠在毕洐身前,闭着眼睛。
“看看吧,我们下来了。”
睁开眼睛。
十几年前尚且稀疏的树木长成了参天大树,颜初站在树底下,看着向空中舒展的翠绿色枝条,还有满坑满谷叫不出名字的花朵。
她想什么什么似的,说:“我记得有一条小路可以过来的,为什么非要跳下来,体会一把蹦极吗?”
毕洐顿时哑口无言。
好像装逼装的过头了。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就是想过来看看而已。”
毕洐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子,拔了些野花下来,慢慢的缠了藤蔓上去,做了个精巧的花环,戴在颜初头上。
“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记得倒是记得,但是……这地方变化太大了。
自然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一切经历了四季变化。
生长,抽条,然后枯萎,死亡。
来年再轮回一次。
于是,在这些草长莺飞的流年之中,时间流逝,一切物是人非。
那棵将颜初穿透的树干,已经找不到了。
不知道是变得更加高大,而是经过时间的磋磨,变成齑粉。
颜初不知道毕洐到底想说什么,她那时候生命流逝,晕过去之后的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当年的小豆芽,至于之后为什么会被宋知非夫妇所救,还有毕洐去了哪里,为什么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
她不知道。
颜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宋知非夫妇的家里,由于她的抗拒,最后也没有去过医院检查身体,不过那碗口大小的伤口莫名其妙的没有了。
她无数次在午夜时分做过噩梦,也无数次企图找到当初那个追下来的男孩子。
但是没有。
毕家换了地址,家中少爷失踪这事只是在圈子里广为流传,像颜初这种根本不再一个阶层的人,又怎么能窥得半分秘密呢?
毕洐领着她慢慢的在树林中穿行,期间看见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植物,然后一一指给她看,有时候能碰到几个野果子。
有的生的十足诱人,但是又酸又涩,还有的其貌不扬,反而又香又甜。
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怎么看都应该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而已吧?
许是看清楚了颜初的问号,毕洐笑着将一把野果塞到她手中,说:“都是以前过任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