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的这个小女儿啊……”王氏搂着齐婉玉温热的身子,娘俩个许久没有这样亲热过了。
要是跟大女儿似的那么聪明就好了,可惜的是从小到大就是个傻妞,听听说的是什么傻话,这话能直白的问出口吗?
“玉儿,你是不是心里有其他人了?”
王氏将颜初从怀里拉出来,捧着她的脸关切的问:“我可听说了,你在外面跟六皇子……”
细长的眉头蹙在一起,一双翦水秋瞳经过岁月的洗礼,角落里有了细细的痕迹。
颜初看着王氏不再年轻的脸蛋,内心里有些担心跟齐婉玉重合在一起,很是触动。
剧情线里王氏的下场很惨。
太子登基之后,新皇上任三把火,先要立威,最先倒霉的,就是以前对皇帝忠诚的这批老臣。
齐家满门被赐了白绫,齐婉玉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地的尸首。
墙倒众人推,一个罪臣之家,只要死了就好,至于死之前遭受过什么,没人在意。
禁军闯进来的时候,对家里的女眷百般侮辱,丫鬟小姐无一幸免。
齐婉玉抱着王氏的尸体,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衣衫凌乱,满身鲜血的人是她那个从小到大被娇惯着长大,始终活得体面的娘亲。
还有府里的东西,御赐的红珊瑚和刺绣屏风,以前王氏戴过的金簪玉镯,爹爹书房里摆放整齐的,谁都不能动的书籍。
她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陌生的禁军们一趟又一趟的将家里能搬走的细软家具尽数搬空,不能搬走的就地砸毁,心里边只余下一点无可奈何的荒凉。
原来人到了最难过的时候是没有泪的。
齐婉玉努力将亲人的尸体搬到一处,这个府里曾经有过的欢声笑语。
现在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翊王站在齐府门前,仰望着头顶上先帝御赐的牌匾,轻描淡写挥一挥手,马上有人搭了梯子爬上去,用绳索拽着两头,下边呼喊着号子用力按下一扯。
齐盛明从一介白衣开始,到百官之上的宰相之路,其间数不清的努力,就这样被轻轻飘飘的拽到了尘埃里。
齐婉玉说不出话来。
她只会抱着姐姐和母亲的身体发抖。
翊王做完这一切,神情冷淡,走到齐婉玉面前,很快有人端着一个乌木托盘过来。
上面是一个小小的,晶莹剔透的玉制酒壶。
就像他们大婚之夜用过的那个一样。
齐婉玉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
翊王想叫她死,那她去死就好了。
可惜的是尚在襁褓中的孩儿。
翊王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没多大功夫,将一个小小的襁褓扔在地上,“这个野种给你,你们一家团聚吧。”
野种?
齐婉玉只想笑。
这个野种是怎么来的?
还不是拜你翊王所赐。
可惜的是!
齐婉玉将杯中的鸠酒一饮而尽。
可惜的是我这辈子无德无能,不能看着你翊王和太子一双狗男男天良丧尽,双双坠入深不见底的地狱。
不甘心!
太不甘心了!
齐婉玉的胸腹像火烧起来一般,她的口鼻中鲜血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