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多容易给自己惹出麻烦?!”
嬴政身上的王者气势远非胡亥所能抵挡,他忍不住缩起脖子,小心翼翼的回答:“所以我才私底下偷偷告诉阿爹,只和你说过――连大哥都不知道。”
嬴政没想到原本还是“谈论国事”的气氛怎么就硬是被小儿子扯回撒娇上面去,不由得一愣,随后无可奈何的说:“也罢,确实是好办法。朕不跟着你歪缠,这些话全都忘了,就当不是你想出来的。”
“……那阿爹是同意了?”胡亥听懂嬴政的未尽之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简直像是讨糖吃的执拗孩子。
“朕同意了。”嬴政摇摇头,神色越发无奈,他拧着眉头看向胡亥,终于说,“朕果然该早些带你走,心都在外面玩野了,什么都敢想!”
胡亥赶紧捂住嘴,眼神无辜的看着嬴政,父子两人视线碰在一起,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三日后,中车府卫士护送着始皇帝的王车踏上返回咸阳的旅途。
扶苏接到快马送来的消息,脸上自然露出笑容,手指来回抚摸着锦帛上熟悉的字迹,柔声道:“终于要回来了。”
虽然嘴上说着尽快启程,可君王在战场辞别终归不是一件好事儿,极容易动摇军心,过了冲动劲儿之后,嬴政还是等到了大战结束,在王翦上将军将扫尾工作布置到担任副将的任嚣和赵佗手中后,才带着一半大军踏上归程。
胡亥陪着嬴政坐在王车里,踏着三月明媚的春光,哪怕马车行驶的道路坑坑洼洼,颠簸得人魂魄都要吐出去了,他脸上依旧笑意不减。
“回宫就这么高兴?”嬴政顺手将胡亥耳畔的碎发收拢,打趣道,“干脆早些加冠算了,你这一头乱毛真不好收拾。”
胡亥不接嬴政的调侃,对着前面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说:“好多年未曾见到大哥,不知道我现在这样会不会吓到他?”
胡亥本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说完话后,他的心头真的浮起忐忑之情,不由得扯了扯衣襟,眉心露出几缕茫然无措。
幼子坐在身边,情绪自然不可能瞒过紧盯着他的嬴政,嬴政认认真真的对着胡亥上下看一圈,伸手拍拍他肩膀笑着说:“我儿担心什么呢?你长得像你阿娘,自然是漂亮的。”
说胡亥“长得像母亲”其实是嬴政特别客气的说法,胡亥幼年精致漂亮的像个人偶,现在年纪渐长,五官也从最初的绵软精致变成了令人无法逼视的美艳,混合着他在外被晒成蜜色的皮肤,再没有雌雄莫辨的感觉,而是充满了攻击性的艳色,加之身材拉高,均匀柔韧的身体像条紧绷的鞭子,只用“漂亮”来形容实在是谨慎得很。
胡亥听到父亲的夸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嬴政相互吹捧道:“阿爹才是雄浑威武,我还得再长长呢!”
“你这孩子啊,就会逗朕!”嬴政说着,脸上笑容变得无奈又纵容,但很快他面色一整,郑重道,“回到咸阳宫可不能再像如今这幅没算计的模样了。宫中已经定下规矩,日后需得循规蹈矩,不能再任性胡为了。”
胡亥撇撇嘴,压低声音颇为心虚的反驳:“我也没多做什么……”
嬴政瞥了胡亥一眼,眼神满含深意,胡亥立刻住口,虽然垂下头,可却硬是梗着脖子,一副不肯服输的姿态。
……不过是看在朕是他爹的面子上菜不敢再多说什么罢了。
嬴政看着胡亥,这个想法不由自主的出现在他脑海之中,随即脸上的神色越发无奈,注视着胡亥的神色也越发宠溺,他低声道:“刺杀朕的人该死,可事情却用不着你亲自动手,而且做得那么绝。留下一些无能之辈,也好显示些宽容,省得扶苏在咸阳宫里又被迂腐的儒生围住,天天念叨‘仁政’。”
口中劝说着胡亥,嬴政自己反而笑了起来,他抚了抚颌下的胡须,颇得趣味的说:“没想到还有一天会是朕劝说他人不可下狠手,真有趣。”
胡亥脸上燥得通红,哼哼了几声之后,难为情的说:“看到他们成天不老实就心烦,还不如早些死了,上蹿下跳的只会使用那些阴谋诡计――要是扶持各国国主和在正面战场拼杀的时候这么努力,哪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嘟着嘴唇,眉头微蹙的说:“我看不上想不劳而获的人,都是跳梁小丑。”
胡亥正说着话,车厢微微摇晃,宽敞的马车已经停下,车厢外响起震天的呐喊:“恭迎陛下!”
嬴政拍了拍胡亥,收起脸上属于慈父的笑容,略正衣袍便肃然起身,在鑫缇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扶苏带领群臣站在首位,但他身后另一侧站满了嬴政的儿女,他的弟弟和妹妹们,嬴政视线扫过目光满含期待的子女们,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开口却直接对自己的近臣们说:“辛苦诸位,朕路上耽搁,让爱卿们久等了。”
身为右丞相的李斯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一路辛苦,臣等不过稍等陛下片刻,陛下舟车劳顿,不如先行回宫修整?”
没等嬴政开口,胡亥已经窜到扶苏身边,直接握住他的手掌,一双明艳的大眼睛盯在扶苏脸上。
扶苏对上胡亥的眼睛,嘴角牵起柔软的弧线,反手抓紧胡亥的手掌,低声说:“长高了许多,像个大人了。”
语毕,他握着胡亥不放,向嬴政跪拜一番,胡亥顺势放开扶苏的手掌,站到他身后。
扶苏按下将胡亥抓回来的冲动,维持着平静的神色继续叩拜,起身后提高声音,他态度恭敬却不失亲密的说:“父皇受累了。”
嬴政上前握住扶苏的肩膀,看着长子比起自己更加高大健壮的模样,严重自然而然流露出得意的神情,转而拍着他的肩头说:“你将国事处置的不错,朕巡游的日子,你也受累了。”
语毕,嬴政左手牵着李斯,右手拉着扶苏,一同登上王车。
待坐定,嬴政扬眉而笑,探头出车厢,高喊道:“胡亥又跑去哪了?快上来,否则朕将你扔在城门口,自己走回咸阳宫去!”
车厢之中只有李斯和扶苏两人,看着胡亥都善意的笑了起来,等到嬴政话音一落,扶苏马上起身走到车门边上向胡亥伸出手掌。
胡亥对上扶苏的眼睛,嘴唇自然展现笑意,不复往日绵软的手掌搭在他修长宽大的掌心,扶苏用力握住他的手掌,猛然用力将胡亥扯到车上,胡亥没想到扶苏会骤然发力,整个人一扭,虽然成功登上车却狠狠摔进了扶苏怀中。
“这么这么不小心?”没等胡亥开口,扶苏低沉温柔的嗓音已经在他耳边回响,一双右臂的臂膀像是钳子似的箍在自己腰间,将他紧紧压在胸口,没多一会,扶苏胸口的热度已经透过两人的衣袍传递到了胡亥身上。
但这并不重要,或者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胡亥不可思议的扬起脖颈,看着扶苏依旧温文如玉的神色完全愣住了。
Σ(っ °Д °;)っ在我出门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把我温柔体贴、心思纯正的扶苏公子还给我!!
眼前这个满肚子黑水的加货我不认识他!!!
“怎么出门一趟,反而变愣了――是不是刚刚扭到脚踝,自己站不住了?”温暖湿润的呼吸吹拂在胡亥耳边,没等他从“扶苏变成腹黑了”的震惊情绪之中挣脱出来,扶苏已经替自己的行为找到了理由,他的手臂堂而皇之的伸过胡亥腿弯,将他打横抱起,明目张胆的相拥着走进车厢之中。
扶苏俯身将胡亥轻轻放在车厢的地板上,神色自然的为他除去鞋袜。
霎时,胡亥感觉到一双炙热的手掌完全控制住了他的脚踝,灵巧的手指顺着他脚踝的皮肤缓缓滑动。
扶苏背对着嬴政,宽厚的胸膛正好将嬴政和李斯的视线阻隔在外,他眼中满是调侃之意,指尖已经顺着胡亥长裤宽敞的裤口抹上他的腿肚子,捏着上面紧绷的肌肉状似关怀的说:“如何?是不是这疼?或者是上面一点?”
胡亥浑身上下的皮肤瞬间涌出无数小疙瘩,他忍不住抖了抖,再也承受不住眼前的场面,赶忙垂下头,磕磕巴巴的说:“放、放开我!没事儿的!”
胡亥抬起手,推开扶苏已经顺着小腿快要摸到膝盖的手掌,神色慌乱,视线忍不住直往嬴政身上飘,很怕会被他发现端倪。
被扶苏挡住视线,无论嬴政还是李斯都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扶苏和胡亥之间的布料摩擦声音却瞒不过任何人,李斯低笑着对嬴政拱手道:“陛下的儿子们友善恭敬,实在是秦国的幸事。”
嬴政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十分得意的扬起脖颈,口中却偏偏要说:“哎,他们这是应该的,没什么。”
话落,嬴政顺势对着扶苏开口指示:“别听胡亥的,他最爱逞强,真扭到了也怕伤了面子硬撑着,你一会看着他,别让胡亥下车,直接把他送回寝房休息,朕派御医过去看看。”
扶苏扭过身看着嬴政,神色自若接话:“父皇说的是,儿子一定好好看着胡亥。”
话没说完,扶苏拧了拧眉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声音越发温和轻软,他视线来回在嬴政和胡亥之间扫了一圈低声道:“不如儿子先带着胡亥梳洗一番吧。他满身风沙,纵然躺着也休息不好。”
扶苏的手掌顺着胡亥头顶拂过,温柔一笑,与他对视着轻声说:“反正胡亥还小,儿臣抱得动。”
嬴政根本不清楚儿子们之间有什么,听到扶苏的提议,立刻赞同:“也好,带着他好好梳洗一番,然后让胡亥先休息吧。”
胡亥心中明白嬴政一开口,事情便尘埃落定了,但他心里莫名的有一股憋闷的感觉,不由得抿紧嘴唇,斜睨扶苏一眼之后垂首不语。
胡亥心想:我不在这里的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扶苏的表现简直不像是还没转过弯的兄长,一眼看去反而像是久等旧情人回归的痴情男子了。
扶苏见胡亥垂眸不语,嘴唇上翘的弧度也消失无踪,心中叹息一声,伸手揽着他,按着他的头,好让胡亥能够舒服的枕在自己肩头。
胡亥心中微微带着抗拒,可随着马车的摇晃,没多一会便枕在扶苏怀中沉睡。
扶苏只觉得怀中的身体原来越放松,渐渐的完全窝到他怀中,他抬手遮住胡亥眼前的日光,嘴角是未曾落下的微笑。
胡亥在温水的熏蒸之下渐渐醒来,没等他神智归位,已经感觉到力道适中的揉捏碰触。
很舒服,但是……不止一双手……
Σ(っ °Д °;)っ不止,一双手?!!
胡亥瞪大双眼,猛然撑起身体,“哗啦”的一声泼水而出,几声女子的尖叫随之响起,让他迷蒙的视线找到了落点。
几名宫女瑟瑟发抖挨挤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们神色仓皇无措,几双温驯的水眸来回巡视在胡亥和房间另一侧,胡亥顺着宫女的视线看去,扶苏正满目笑意的坐在桌案前看着他。
对上扶苏的眼睛,胡亥下意识露出笑脸,但扶苏与自己相交的视线之中很快就不仅仅是笑意,胡亥几乎能够感觉到扶苏视线缓慢下移,舔过他的胸膛。
……等等,胸膛?!
胡亥从扶苏的眼神里琢磨到了不同的味道,他猛然低下头,终于从过于舒适的环境之中发现自己尴尬的处境。
为了这个迟来的发现,胡亥整个人都僵硬了,他几乎能够听到自己扭动脖颈时候滞涩的声音,随着自己不断转变动作而吱嘎作响。
他抬起手挡在胸前,但很快又将手移开――总觉得若是真的用手遮挡住自己的胸膛,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像是被人调戏了的小妞――不过放开动作让人看,似乎也不太对劲。
#说不出哪里不对,可是哪里都不对。#
“呵呵呵。”一串低沉的笑声从扶苏吼间溢出,磁性的嗓音震动在胡亥耳边,让他本就因为泡在热水中而放松的身体越发软弱无力。
胡亥被扶苏的笑声催得浑身发麻,好不容易争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立刻撩起一捧水,对着自己从头淋下。
“……好了,我清醒了。”他嘟哝一声,眉心微皱的指着跪在地上的宫女道,“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话一说完,胡亥已经从刚刚清醒时候的昏沉状态彻底挣脱,他跨出浴桶,随便抹去身上的水珠,从干净的新衣之中捡了一件长袍披在身上,趿拉着鞋子走向扶苏。
胡亥一屁股坐在扶苏身侧,将桌案推开,不悦的开口:“从我回来到现在,你的反应一直不对劲儿,这几年发生了什么让你改变?”
内侍梁早已是扶苏的心腹,哪怕其他宫人都离开了,他依旧留在房中,扶苏没理会胡亥的问题,伸手摸了摸已经将他肩头丝袍沾湿的长发,满目不赞同的看向胡亥,沉下声音向粱吩咐:“取帕子来,给胡亥把头发擦干。”
语毕,他凝视着胡亥熟悉又陌生的脸颊,眼中笑意像是滴入清水中的墨汁渐渐晕开。
扶苏手掌按在胡亥后脑上,微微用力便与他额头向贴着靠在了一起,他低声道:“我以为,你给我送过定情信物了。”
写上情诗的手帕在胡亥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脸颊蓦地绯红一片,却没有被扶苏一语带过问题,而是咬牙硬撑着发昏的头脑再次说:“可四年前我还是个孩子,你未曾动情;四年来我们一直没见过面,你又能产生什么感情?”
太子和胡亥公子这些年来传信根本不可能瞒过伺候笔墨的内侍梁,内侍梁此时也只当自己没带耳朵和眼睛,跪在一旁轻柔的擦拭着胡亥公子细软的卷发,一声不吭。
扶苏指尖顺着胡亥褪去幼年稚嫩的脸颊轻轻滑动,听到他的疑问脸上神情非但没有任何被人质疑的伤感,反而笑得欢畅,他侧过脸蹭了蹭胡亥弹性十足的皮肤,轻声回答:“我可是一直……守身如玉。”
热气喷在耳畔痒痒的,胡亥忍不住挪了挪身子,他用力咬了一口下唇维持清醒,可当扶苏说出的话一入他耳中,胡亥立刻觉得自己再次头脑发胀、思维混沌。
而且,总觉得“守身如玉”这个形容词扶苏用,不太对劲。
_(:3∠)_是我错觉么?扶苏在对我撒娇?
胡亥用力摇摇头,推开让他日思夜想的人,认真看着扶苏脸上的表情,却没办法从他坦荡的神情之中发现任何端倪,他最终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展开手臂拥抱住扶苏,低声说:“我不知道什么促使你改变,几乎变成我做梦都想要的模样,但我还是想说――即使心中不安,我还是很喜欢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扶苏顺势收紧手臂,手掌沿着胡亥脊背轻抚,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柔和的应和,开口道:“在你离去三个月内,我只感觉到了淡淡的思念;等到过年祭天的时候你还没回来,我觉得九尺高台上视线辽阔却太孤单了;去岁有将近半载的时间道路阻隔,我没能收到你的回信,夜夜不能成眠,只觉锦裘不耐春寒,可等到你的回信送到我手中,却没有一个字同我有关――项籍、萧何、张荣,还有父皇。没有我,你也可以生活的很快乐,可……”
扶苏摇头苦笑,手掌不自觉地的加大了力道将胡亥按在怀中,语调虽然未曾变化,可原本如三月春水版柔情的眼神已经彻底转化成了腊月的坚冰,他继续道:“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扶苏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抚着胡亥的脊背,心中却想:可惜的是人虽然回来了,却并非我以为的那样会对我展现出的亲近露出欣喜的笑容,而是满目怀疑。
果然,不在身边看着就是不行。
扶苏何曾对胡亥说过这么贴心贴肺的情话?胡亥本来就是发胀的脑袋彻底变成一团浆糊。
他脑中只剩下几个关键词,下意识回答:“我早就想回来了。”
扶苏心中欢喜,自胡亥归来一直带给他的不悦之情终于稍有缓解,低声诱哄道:“何时想回来的?”
胡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压低声音试图掩盖自己曾经动摇的心思:“阿爹中毒的时候,我第一个想法是‘要是你在就好了’,然后我觉得自己都快你们养废了,这想法太软弱了。”
扶苏抱着胡亥晃了晃,低笑着说:“若非知道父皇另有安排,我一定劝你当时就回来。”
他将头埋在胡亥颈侧,放轻声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胡亥照着扶苏安抚自己的方式抚了抚他的脊背,两人相互依偎着享受片刻宁静,胡亥渐渐感觉到自己眼皮不断下沉,他动了动身子,低声道:“阿爹肯定等着你呢,我去睡一会,晚上用膳的时候再见吧。”
扶苏冲内侍梁扬了扬下巴,内侍梁立刻小声说:“公子请随奴婢来。”
胡亥又在扶苏怀中蹭了蹭才起身,离开温暖的怀抱瞬间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扶苏立即扯过厚重的外袍将胡亥紧紧裹住,训斥道:“在外几年还会学会照顾自己!”
“……”胡亥看着刚才抓着他不妨的男人,忽然意识到扶苏这几年主持政务不光令他变得越发心思深沉,浑身的气势也与始皇帝身上萦绕的帝王威势相差无几。
他抓紧身上的长袍,忽然露出笑容,不等扶苏发问便脚步轻快的随着内侍梁转身离去。
扶苏站在原地目送胡亥离去,始终想不明白胡亥最后的笑容到底因何而起,但想不明白无所谓,他总会在这里等着自己回来。
扶苏心情愉悦的勾起嘴角,抬脚向大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