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着油坊里浓郁的油味儿,叶逢河觉得自己有点儿反胃恶心。他捂着尾部在路边干呕了几声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怎么了?”叶逢海从旁边小卖部买了一瓶水递过去,“着凉了还是上火了?”
“上火了吧?”叶逢河漱了漱口,又喝了半瓶子水,“可能是昨天吃烧烤吃多了。”
“娇气。”叶逢海笑骂了一句。
拎了六桶热乎乎的菜籽油上车,哥俩又去镇上最大的农贸市场采购其他东西。农贸市场门口有人在卖鹌鹑,一笼一笼的鹌鹑挤在一起,叽叽的叫着。
鹌鹑能烤着吃,油炸着吃,味道相当不错。
叶逢河围着鹌鹑转了两圈,跟老板聊了几句,干脆掏钱买了两笼子。
叶逢海买完东西回来看见车上多了两笼鹌鹑,忍不住皱眉道:“买这个做什么?肉那么少。”
叶逢河眉飞色舞道:“老板说了,这东西好吃,如果一次吃不了就放笼子里随便给点儿吃的,还能下蛋。我捉摸着咱院子大能养点儿啥,但是养鸡闹腾还脏,不如养个鹌鹑玩。”
“你可真能想,养鹌鹑玩……小心晚上招来黄鼠狼。”
山里野物多,黄鼠狼野猫都是鸡鸭的头号敌人。大爹那边养的几条大黄狗就是防这些野物的。
“咱家有狗呢,别看饵丝米线小,但是示警应该没问题。”叶逢河隔着竹笼摸了摸里面挤成一团的鹌鹑,笑嘻嘻道。
饵丝米线是他们给两只小狗起的名字,小狗子两个多月胖嘟嘟的,跑步还都跑步稳当呢,哪个能给他示警?估摸着这群鹌鹑也得养在屋里,譬如说杂物间。
叶逢海也没说什么,弟弟想养就养呗,反正这东西也不贵,能下蛋孵小鹌鹑也不错,实在不行还能给桌子上加一盘菜呢。
下山花了俩小时,买东西一个来小时,上山又得俩小时。这得亏是修了路,否则光下山来镇子就得用大半天。以前没有修路的时候,叶爸挑了山货来镇子上卖,遇到骡车就搭一段路,没有就自己双脚走,从凌晨三点出发,十点多才能到镇子里面。
因为叶逢河胃口不舒服,上山的路是叶逢海开车。
他靠在椅背上,没来由的开始晕车。
叶逢海看着自己老弟灰暗的神色有些担心,“回去找陆叔看看,吃点儿药。”
“吃什么药?不吃药!”叶逢河讨厌吃药,他觉得自己身体好着呢,是药三分毒,再说了他有灵泉在身,能生什么病?“就是上火了,回去煮一锅苦荞茶喝了就好了。”
山里人没有那么娇气,通常有点儿小病都是自己挖点草药煮水喝,基本上就能好。大病的话……有钱去医院没钱扛着,也就这两种办法。
回到家,那两笼鹌鹑果然成了住客们喜欢的东西。
叶妈妈一边儿念叨一边翻出来个大竹筐,这个一尺高一米宽的扁竹筐还是当年叶妈妈养小鸡仔用的呢,现在不用养小鸡仔了拿了放杂物,如今又要收拾出来养鹌鹑了。
两笼鹌鹑一共二十只,都灰突突带点儿花纹,也分不出公母。叶妈妈剁了些菜叶子加了点肉末和碎米放在盘子里,递给兴高采烈的小年轻们去喂鹌鹑。
“就算它们会下蛋,一个蛋一口,够谁吃的?瞎折腾。”
叶逢河笑嘻嘻的也不反驳,他从罐子里倒了半碗炒苦荞,拎着壶去煮苦荞茶了。
因为通了路,水电网络都架构出来了,山里人不用再吃井水,而是可以随时喝道自来水。当然,这个自来水也是山泉水,不过就是换了种更加方便的模式出现罢了。
叶家房后还是有一口老井,井水常年甘田冰凉,是他们最喜欢用来煮茶的水了。叶逢河摇了井水上来倒进壶里,又倒了一些灵泉水进去,放在房前的小泥巴炉子上,点了柴开始煮茶。
茶水咕噜噜的翻涌,苦荞的香味飘散出来。
叶逢河坐在叶爸新做的竹椅上,过几天程家的车又要来了,他得盘算盘算给什么比较好。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的车竟然带着程斌和程进一起来了。
“我爷爷说我哥嘴叼,让他来尝尝这里还有什么能带走。”程斌笑嘻嘻的揽着叶逢河的肩膀,冲着一院子男男女女打招呼,然后亲热的拥抱了叶妈妈,“哎哟这位漂亮大姐,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啊?”
“贫嘴!”叶妈妈忍不住的笑,“斌子瘦了吧?晚上婶子给你炖肉吃啊。”
“那必须要吃啊,”程斌立刻一脸开心的模样,“不但要吃,我还要打包呢!”
跟在他们车后面的是叶家的小面包车,叶逢海一大早下山去接人,除了游客,还有陆叔介绍的那个会烧窑的年轻人。
那个人一个背包一只行李箱,穿着件短袖的大t恤,风一吹显得瘦嶙嶙的。那张脸青白青白的只有巴掌大,看上去就觉得可怜。要不是陆叔介绍,谁也猜不出来这位竟然是个会烧柴窑的师傅。